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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她真待住了,他也有想法子逼退她。
嵇堰垂眸掃了眼被添滿的飲子,幽幽道:「這牛乳茶可真矛盾,一會飲了可tຊ以助眠,一會飲得多了又會睡不著。」
瀅雪唇一抿。
有吃都堵不住這廝的嘴!
心下又多了幾分煩躁。
他分明就是故意為難的她。
但轉念想想,到底是更進一步了,也就忍忍吧,反正十日才一宿,至少她現在還有十日來適應。
屆時共處一室,還擔心拿不下他這塊石頭?
想通後,心情也通暢了。
「那郎主五日後記得回來早一些,一塊用暮食,十日後妾身也等著郎主回來。」
嵇堰心有成算,也就點了頭,但又想到自己的公務時間不定,便說:「用膳日子也不是非得這般苛刻,我這些日子公務忙,未必能那麼準時,我哪日早歸你就哪日來主屋用膳。」
瀅雪想起在主屋吃的那頓暮食,口味偏中,又辣又重口,吃著還挺上頭的。
這些重辣重油的菜,素日裡乳娘為了她的身子健康,是不讓她吃的。
但乳娘明日要回安州,最少一個月都拘不著她了。
對同榻而寢惴惴不安,但卻對這一同用膳有了絲絲期待。
「那最少也得五日一回,或是攢在一塊。畢竟郎主忙得十天半個月不在府中用膳,不就食言了?」
嵇堰睨了她一眼,應下:「成,依你所言」
端起飲子,也不在意飲得多了會不會難眠,一飲而盡後放下茶盞站起:「那我便回了。」
聽到他要走了,瀅雪這才忽然想起要說嵇沅的事,忙喊:郎主且等等。」
嵇堰偏身看她:「怎麼,要隨我回屋?」
瀅雪:……
她沒有那麼著急!
咬了咬牙,說:「不是妾身的事,是三姑娘的事。」
嵇堰眉眼一挑,又坐了下來,面色略定:「你且說說。」
瀅雪:「郎主可知余家有意要與嵇家結親?」
嵇堰點頭:「看出來了,那余家三郎看著也有幾分順眼,且也有才學。」
「那郎主可知他們家都瞧不起三姑娘?」
嵇堰臉色沉下:「你發現了什麼?」
她能這麼說,就是代表著發現了些什麼。
「昨日筵席余家五姑娘對嵇老……」頓了一下,改了口「對婆母和小姑子不大敬重,妾身也沒怎麼在意。可今日在園子中碰巧見到余家兄妹二人和小姑子也在逛園子,妾身隱約察覺到余家有意結親,就觀察了一會。」
「不過是小半刻,小姑子幾番想插話進去,都被餘五姑娘打斷,一旁的餘三郎分明知道卻不曾管教。」
「小事尚且如此,更別說旁的事了。再說了,若家中長輩真心看重小姑子,便會再三叮嚀莫要看輕人家姑娘,兄妹二人又怎會都如此這般失禮?」
說到這,她看了眼黑著臉的嵇堰,說:「他們是為勢而求親,這世上諸如此類多了去了,也算不得什麼。但不能只求回報卻不想付出,一邊想著攀附,一邊卻又輕待人家姑娘,卑劣得很。」
嵇堰靜默不語,她瞧著那張黑壓壓的臉,頗為可怕。
親人果然是嵇堰的逆鱗。
若他日她也成了他名副其實的親人,倒也不愁他會落井下石,更不愁沒人庇護戚家。
好半晌,嵇堰才開口:「三妹的事我會看著辦,你歇著吧。」
說罷,站了起來。
瀅雪也跟著站了起來,把他送出屋外。
目送他離去,一直到他進了房中,瀅雪才轉身回了屋,坐回榻上。
靜待了許久,她呼了一口氣,再度提起茶壺想給自己添第二盞飲子,但壺裡卻空了。
……
她瞅了眼嵇堰用過的茶盞,他好似喝了三盞。
就這麼愛喝?
琢磨了一下,她喊了蘿茵進來,吩咐她每日一早都備著一碗牛乳茶給主屋送去。
先前送的茶葉,未必是他的喜愛。
但這牛乳茶,定是他喜愛的。
*
嵇堰在西廂飲了三盞飲子,貪杯的後果,晚間起了兩回夜去茅房。
第二回到屋中,也沒了睡意。
頭枕著手臂,望著帳頂長吁了一口氣。
小半個月前,戚氏住入了鶴院,半個月後的今晚,她又提出了宿在他屋中,關鍵他還應下了。
且他今日不是與去與她提一提陸景廷之事,怎就忽然間變成了這樣?
思及此,嵇堰眼神越發木然。
得,又被戚氏那小婦人帶偏了。
*
今日嵇堰起遲了,胡邑到院中喊了他才醒的,今日有事與母親商量,便打算用完早食再出府。
盥洗後,西廂的婢女端了飲子過來,是昨夜的牛乳茶。
洛管事暗自腹誹自家郎主是個口不對心的,定又會像先前那上好的茶葉一樣拒絕。
結果,郎主望著那碗牛乳茶沉默半晌後,開了口:「端進來吧。」
洛管事:「!」
他很難不信郎主對大娘子沒動心思。
大娘子果然是有本事的人!
看看,看看,這從拒收茶葉到現在才過去多久,大娘子就哄得郎主改變行事作風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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