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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堰隱約嗅到了一絲端倪。
他從外間走進來,卸下腰刀,暼了眼沒把他當回事的戚氏,略一挑眉,問:「又怎了?」
這戚氏脾氣倒是越發的見漲了。
這段時日,接近他的目的是為了她父親的前途,也有討好的一絲,可前提是他也沒見著她怎麼討好,在他這裡反倒隨心所欲得很。
瀅雪闔上柜子,轉頭睨了他一眼:「聽說長公主要送二郎一把削鐵如泥好刀。」
嵇堰劍眉一蹙,聽出了言外之意,心思甚是靈敏的反應了過來,臉色稍沉:「送到府上來了?」
瀅雪也不是傻的,一下子便從嵇堰臉上那細微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。
「二郎可是拒絕過了?」
四十四章
「嗯。」嵇堰臉色沉沉地應了聲, 隨而又問:「刀在何處?」
瀅雪臉色稍霽,回:「讓洛管事放好了,一會就該送到二郎這來了。對了, 還有一對贈我的臂釧,也一塊放著了。」
想了想,問:「二郎真要收下那把刀呀?」
嵇堰解著護腕, 斜眼睨她:「你想我收?」
瀅雪道:「那可是難求的好刀。換做是我,要是遇上獨一無二的寶珠, 就擺在我的眼前,我不可能不動心。」
聽說,會武的男人,不是好馬就是好兵器,如今這神兵利器就擺在眼前,她就不信嵇堰一點也不動心。
原本要扯下護腕的手一頓,伸了過去, 問:「獨一無二的寶珠沾了劇毒, 你還會動心?」
瀅雪看到眼底下的那手, 略一擰眉,倒也很是順手給他解開護腕上的綢帶, 道:「再獨一無二的寶珠可沒命重要。」
剛解開一個護腕, 另一隻手也抬了過來。
瀅雪:……
聽說他之前大小事都不用人伺候,怎麼到了她這就這麼自然的使喚人了?!
暗暗一撇嘴, 雖不大願意伺候人,但還是給他解下綢帶。
「那寶刀難不成有有劇毒?」她問。
嵇堰:「差不多。」
「二郎是怕收了這價值不菲的禮,就要付出相應代價吧?」
瀅雪杏眸微微一眯, 腹誹道,例如說要去陪長公主。
瀅雪解開護腕, 遲遲未等到嵇堰搭話,她頭一抬,就瞧見嵇堰定定的瞧著她,好似看穿了她在想什麼。
她低下頭,清咳了兩聲:「好了。」
嵇堰收回了手,輕悠悠的應:「是呀,怕要付出相應的代價。」
聽到這莫名怪異的語氣,瀅雪覺得他就是猜到了她在想什麼,只得乾巴巴的道:「可現在這刀都送來了,而且看今日送刀來之人的意思,也是長公主的意思,送出去的東西是沒有再有收回去的道理。」
見嵇堰要脫外袍,瀅雪不習慣地稍稍挪開視線。
嵇堰沉聲道:「長公主會收回去。」
瀅雪聽到他這般篤定,瞧了眼嵇堰那沉穩內斂的神色,不明白他的底氣從哪裡來的。
嵇堰也沒有過多解釋,說罷便把外袍脫下,搭在了衣架上,轉身去柜子拿了件素淨的居家外袍。
這時嵇堰才發現,屋中並未增添太多的東西,只一個衣櫃和一張梳妝檯。
穿上外袍,目光落在她的身上,說:「西廂的家當不打算搬來了?」
瀅雪還在琢磨著嵇堰用什麼理由把這刀退回去,忽然間聽到他這麼一問,順口道:「不搬了。」
話一出很就反應過來了,睜眼說瞎話:「要用到什麼物件,直接讓人回去拿便好了,省得都堆在這屋子,顯得擁擠。」
嵇堰環視了一圈這寬敞的屋子,終還是沒有戳破她。
關於她,讓他琢磨不透的事情有太多了。
但他只想知道一點,她為什麼一定要急著做夫妻。
方才聽到她教導三妹說的那些話,只謀求利益卻不談感情,他想,她對他這個丈夫應當也是如此的。
嘴上還說是真心與他試一試,可其實也就只有他一人在認真。
原先決定與她做夫妻,是源自對她的虧欠,所以明知到她忽然接近自己是有目的,卻也沒想過於探究她想法。
可就在方才聽了她那些話後,反倒想知道她心裡究竟都藏了什麼事。
晦暗不明的看了她半晌,才道:「若嫌擁擠,看屋中那件物件不順眼,換了就是。」
瀅雪並未與他相視,在聽了他這話,復而環視了一圈後,心道他也就一個柜子,一張床,一張榻,連面屏風都沒有。
這還換什麼,還不是只能是添。
雖心下腹誹,面上還是溫順的點了點頭:「我省的。」
嵇堰瞧著她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,不知為何,心裡微微發堵。
這敷衍的態度,哪裡是有半分真心做夫妻的模樣!
沉悶半晌,他忽然開口道:「今日下午我會在府中,晚上一塊用暮食。」
*
老夫人聽到洛管事說戚氏拒絕打理莊子鋪子後,面色便不大好。
她原打算慢慢的把執掌中饋的權交付到戚氏手上,可戚氏呢,這是要給她擺譜嗎?!
看到老夫人面色不好了,洛管事連忙補救道:「雖然大娘子忙不過來,但也提議把這莊子鋪子交給三姑娘打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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