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3頁
以前都是二哥打別人板子,今天卻是被打板子的那個,怎麼可能有好脾氣?
等了好半晌,房門才打開。
看到開門的人,胡邑喊了聲:「嫂子。」
瀅雪點了點頭,面色從容的道:「你給你二哥上個藥,我去燉些粥。」
說罷,從旁走了出去,胡邑則拿藥進了屋子。
上了藥,嵇堰起身,動作輕緩的換了一身衣裳後,便朝著胡邑吩咐:「我讓你去找個東西,別讓人知道你出去。」
胡邑猜到了是什麼,說:「是戚長史……不,是親家家主手中的把柄?」
嵇堰「嗯」了一聲:「小心謹慎。」
胡邑應:「二哥都為此用了免死令,更挨了這頓板子,說什麼,我都會拼死拿回來。」
嵇堰微微蹙眉,說:「性命為重。」
囑咐後,又道:「這廷杖一事,瞞著母親。」
他坐馬車回到府中,要瞞著母親,便忍著疼自己走回鶴院。只是到了屋外才矯情的讓人扶了扶,不過是想讓屋子裡頭的心疼心疼。
適當的苦肉計,雖卑鄙但有效。
胡邑還未離開,瀅雪就端了一蠱生滾魚粥回來。
「用冰水放涼了一會,適溫剛好入口。」
她看向胡邑:「胡亭長要不要也吃些。」
胡邑忙擺手:「不用不用了。」
說著,他把手上的藥放在了床頭,說:「這是二哥的藥,嫂子若得空,便給二哥換一換。」
瀅雪看了眼藥,又瞧了眼嵇堰,略微不自在。
胡邑是懂看眼色的,沒再久留,轉身出了屋子。
趴在榻上的嵇堰道:「我不便起身,你來餵我。」
剛走到門口處的胡邑聽到這話,險些沒被門檻絆倒。
不便起身?
方才起來換衣裳的人是誰?
別人不知道,胡邑卻清楚的很,他那二哥身體底子素來跟鐵打似的,這只是受了二十板子,竟然就這般弱唧唧的讓人餵?
這還是他那個便是挨上一刀都不喊疼的二哥嗎?
轉身關門之時,頗為複雜地瞧了眼被人餵了一勺魚粥的二哥。
沒想到呀,這再堅硬的鐵,也有化為繞指柔的一日。
五十七章
嵇堰被廷杖二十, 便留在屋中養傷了。
往常他早出晚歸的,瀅雪白日裡待得也自在,但現在他從早到晚都待在屋中養傷, 便是看邸報都是在屋中。
外頭冰天雪地,屋中暖和,瀅雪除了去與父親說說話, 也不愛出去,只得與他一塊待在屋中。屋中多了一個人, 到底有幾分不習慣的。
她閒來無事,便給父親做護膝,抬頭瞧了眼長榻那處半趴著看邸報的嵇堰。
只穿著一身棉袍,背上則披著一件大氅,那束髻略鬆散,額前還落了一綹髮絲,與平日裡利落幹練是全然不一樣的。
這般懶散的嵇堰, 她還是頭回見, 不住地偷偷打量了好幾眼了。
少了幾分冷硬懾人的氣勢, 多了絲絲浪蕩不羈。
瞧了一眼後,又低下頭繼續上針。
一會後, 又忍不住多瞧了一眼, 卻不想一抬頭便對上了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。
「怎老盯著我瞧?」他問得直接。
瀅雪曉得他想看到自己羞赧,倒是不想叫他如意, 也回得直接:「瞧你好看。」
笑了笑,低著頭又繼續縫護膝。
嵇堰:……
她這麼從容,沒半點羞澀, 卻是讓他不知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。
瞧他好看?
嵇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,與平日的居家服也無甚區別。唯一有區別的, 平日他不是站著就是坐著,便是躺著也是平躺著,哪裡像現在這般狼狽沒有男子氣概地趴著?
二十廷杖說重也不重,但也不輕。
這宮中廷杖手法特殊,二十廷杖卻如府衙中的四十板子。
便是他,也不能在第二日就恢復自若地坐著。
若想十日後與她行房,那這還真得好好休養。
眯眼瞧了眼那溫柔嫻靜的女子,目光下移,落在她做的護膝上。
是不是給他做的,他也沒自討沒趣去問。
要是給他做,前些日子就做了,何必等到她父親來後才做?
她父親來了,她滿心都是她的父親,眼裡心裡哪裡還有半點他這個丈夫?
瀅雪感覺到了外間那人的視線,一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,她不知怎麼應對他,也就只當沒發現。
嵇堰昨日從宮中出來到現在,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,不慌也不急。
嵇堰本事大,再有能涉險去救父親,還挨了這二十廷杖,便不會輕易放棄她父親。
她時下只能是信他,是以沒有過問他的布局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那外邊的人才喊:「我渴了。」
瀅雪不疑有他,放下針線活,起身去給他倒了一盞茶水。
端到他身旁遞給了他,問:「二郎也該上藥了吧,胡邑呢?」
嵇堰抿了一口茶水,拍了拍榻沿的位置,瀅雪便坐了下來。
「我有事交給他辦了,沒三兩日是回不來的。」他應。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