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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堰抬眼往正屋望去,眉梢稍稍上揚,開了口:「全府上下,皆賞。」
洛管事頓時笑眯了眼:「奴替全府下人向郎主謝恩。」
嵇堰沒說什麼,嘴角卻是翹了起來,從迴廊下朝著主屋而去。
在門外,影影綽綽間也看到屋中似點了紅色的燭火。
嵇堰緩緩推開了房門,映入眼中的是一片喜慶的紅,讓他覺著這真的是自己的新婚洞房夜。
把房門闔上,朝里走了幾步,便看到端坐在床沿的婀娜身姿。
瀅雪端著喜扇遮臉。
美人扇面半遮,欲說還休,娉娉裊裊。
嵇堰邁步走了過去,站定在她的眼前,低頭往下望去,恰好與那雙往上抬的盈盈含情目對上了視線。
那安靜羞澀的模樣,半點也沒有往常的伶牙俐齒,好似個端莊的大家閨秀。
嵇堰的唇角不住的往上一揚,說:「今日確似個羞澀的新娘子。」
羞澀中挾著幾分扭捏的瀅雪聞言,羞澀頓時斂去,輕惱的瞪了他一眼,屆時把扇子扔到了一旁。
「不還是你讓人弄的這些,讓人怪不自在的。」
都已經同床共枕小一段時日了,現在才來捯飭新婚洞房,羞澀有餘,還格外的不自在。
嵇堰卻把她扔掉的扇子拿起來,仔細端詳了片刻上邊的金絲刺繡,還有一小片一小片的金片,問:「都是金子繡的?」
瀅雪暼了眼,回道:「自然是金子。」
嵇堰捻動了幾下,然後輕手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,又看向她身上的嫁衣,問:「這上邊的繡樣也是金子做的?」
「自然也是金子。」
他的目光上移,落在她那團烏雲髻上,又問:「滿頭金簪,不重嗎?」
瀅雪:……
目光緩緩下移,望著她精細的眉心鈿,又問:「這是精心描繪的,還是剪紙印上去的?」
……
只多日不見,怎一直在問這問哪的?
目光復而又下移,是她的眉眼,鼻樑,最後是紅唇,眸色暗了下來,嗓音也帶著幾分低沉:「這口脂的顏色從未見你用過。」
瀅雪已經被他弄得有幾分不耐煩了,道:「若不是說要弄這些,我也不會塗這麼艷的,我現在便去卸了。」
說著,站起了身子,正要去卸妝,卻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,把人扯入懷中,按住了她的腰身。
「先別卸,怪好看的。」
屬於嵇堰的夏日炎炎,直列的香也侵襲而來,把她緊緊包裹在其中。
那熾烈的氣息,就猶如嵇堰這個人,強烈得讓人忽視不得。
不僅僅是氣息,還有他的體溫,在這冬日格外的溫暖,讓人依戀。
嵇瀅雪臉頰忽然就燙了起來。
嵇堰低下頭端詳得人面紅耳赤後,才說:「按照章程,我們是不是該先喝合卺酒?」
瀅雪哪裡知道。之前成親,她便是連根頭髮絲都是抗拒的,又怎麼會留心婚禮章程?
看著懷中的人露出了幾分茫然,嵇堰頓時明白過來,她不知道。
嵇堰也是知道的大概。
雖知道個大概,但有兩個章程是必須要走的。
其中一個便是合卺酒。
嵇堰低頭在她的額間啄了一下,隨之鬆開了她的腰身,改牽著她的手:「喝合卺酒。」
大抵是要重新辦禮,屋中多了一張鋪著紅布的桌子。
桌上擺著四樣乾果,還有一壺酒,兩隻酒盞。
嵇堰把人拉到一旁坐下,提起酒壺往兩隻酒盞中倒入七分滿的酒水。兩盞都端起,遞給了一盞對面的瀅雪。
對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,他微微揚了揚:「不喝?」
瀅雪望著那盞酒,聽到tຊ他的話,才接到手中。
看了眼酒,又抬眸看向嵇堰。
陡然間,嵇堰傾身貼了過來,長臂挽過她執著酒盞的手,目光灼灼的望著她:「喝酒,才好過下一個章程。」
瀅雪眨了眨眼,琢磨著下一個章程是什麼的時候,嵇堰便引導著她與之交臂。
臉頰上幾乎可以感覺得到屬於男人的熱息,瀅雪顫顫抬起眼睫,對上嵇堰那黑沉中又泛著幽光的目光,頓時反應了過來下一個章程是什麼了。
——洞房。
總歸有這一遭的,也是她自己提起的,她有些緊張卻不抗拒。
緩緩湊近杯盞,淺淺抿了一口酒。
合卺酒很淡,是沖了水的,不會辣喉。
一口酒罷,嵇堰把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了桌子上,轉頭看向她,略一傾身,低下頭,與她兩額相抵著。
嵇堰的眉眼與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,瞧得眼前人面紅耳赤。
「能接受得了接下來的事嗎?」他低低的問。
瀅雪頓了幾息,以實際行動回應了他。
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肩膀,貼近他,踮起腳尖,唇瓣在他耳邊一張一合地道:「不能接受的話,二郎當如何?」
嵇堰驀地收緊箍在細腰上的手臂,確定的道:「你能。」
瀅雪若羞澀,嵇堰或許會懷疑,但她這般主動的模樣,哪裡像是不能接受的樣子?
他感覺到的是她溫軟的身體,溫熱的體溫,淡淡的幽香,甚至是她的主動,無一不讓他意動,下腹緊繃,更是泛起了強烈的燥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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