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頁
要宿上兩宿,嵇堰自是不能在第一宿就把人嚇得驚神破膽,第二宿要入屋,估計也難了。
本就是引蛇出洞的計策,一宿也不奏效,起碼得兩宿。
瀅雪聞言,鬆了一口氣。
約莫是有了對比,哪怕覺得與他同宿一屋都沒那麼讓人喘不過氣了。
「那妾身去喊蘿茵……」話語一頓,她倒是不怎麼想讓旁人知道他們二人是如何分寢的。
改了口:「妾身給郎主尋一床被褥過來。」
說著,往柜子而去,打開柜子時,轉頭問:「郎主要厚一些的被衾,還是薄一些的?」
「薄一些的。」
還未冬日,嵇堰並不覺得冷。
就她床榻上的那床被衾,他看著都覺得熱。
瀅雪想了想,把她前些天換下的軟衾抱了出來。
先放到自個的床上,又復而尋了個軟枕,這才一快抱出外間。
甚是不適應和異性待在一個屋中的瀅雪,也不敢瞧嵇堰。
她把軟衾軟枕放在了榻上,看了眼榻幾,正要伸手收拾,嵇堰開了口:「我自己來便可。」
瀅雪聽他這麼說,心道也正好。
「那郎主早些時候安置。」
說罷,轉了身,快步入了離間。
也不往外間瞧去,放下帳幔後,解下披帛就脫鞋上了床榻。
她拉過被衾蒙頭一蓋,好似要把外間都隔絕了開來。
嵇堰往內間瞧去。
那鮫紗帳輕透,能把床榻裡邊的動靜瞧得一清二楚,自然也能看得到那縮頭在軟衾下的人。
瀅雪在被衾中透不過氣,一直蓋著也不成。許久後,她把頭伸出被衾,背對著tຊ外頭而躺,依舊覺得不自在。
嵇堰的存在感太強烈了,強烈到他好似不是宿在外間,而是在她的帳幔外。
嵇堰把榻幾放到了地上,吹熄了外間的燭火,軟枕往榻頭一放,脫鞋後就這麼躺了下來。
羅漢榻不夠長,只得把小腿往榻欄上擱著。
做捕頭時,為了查案,什麼艱苦的環境都待過,這點算不得什麼。
把被衾蓋在身上,有幽香縈繞在鼻息之間。
嵇堰沒半點睡意,頭枕著手臂,雙眼放空地望著房梁。
許是要變天了,屋子外頭的風越吹越烈,隱約還下了雨。屋內也越發濕冷。
時辰漸漸流逝,也不知過了多久,大抵也有一個時辰了。
嵇堰才有幾絲睡意,忽然間察覺到裡間床榻上的人翻來覆去。
是了,就算不是同眠一榻,只是同宿在一個屋子,估計這戚氏也怕得睡不著。
屋中靜謐,只裡間一盞小燈,光亮昏黃。
想是快沒燈油了,燈芯搖曳漸小,細微的「呲」了一小聲,燈芯頓時一滅,屋內陷入了昏暗之中。
瀅雪想去小解,她想忍一忍就天亮了,但越想就越憋得難受。
她後悔了。
不應該因不自在而飲了兩盞飲子。
在嵇堰去了茅房後,她也該去一回的。
忍了許久,難受得緊,又怕下榻會吵醒嵇堰,是以翻來覆去。
外間榻上的嵇堰掀開薄衾坐到了榻沿上,雙手搭在腿上。
他扭頭往裡間瞧去,語氣中多了絲無奈:「若睡不著,就別勉強了。」
靜謐之下忽然聽到說話聲,瀅雪被嚇了一跳,而後才反應過來是嵇堰。
「郎主怎麼還未睡?」她問得有些心虛。
難不成是她翻來覆去吵醒的?
「聊聊,睡覺,二選一。」
外間傳來嵇堰略沉的聲音。
瀅雪琢磨了一下,掀開了被衾,寒意襲來,她打了個哆嗦,但還是掀開了帳幔。
摸黑踩上了鞋子,伸手去拉過披帛,憑著感覺披到身上。
才披好披帛,她瞧見外間的黑影忽然站了起來,她愣一下。
一會後,屋中便逐漸亮了。
是嵇堰點了燈。
瀅雪從裡間小碎步走了出來,羞赧道:「妾身去一下耳房。」
也不看嵇堰,說著便往耳房走去,但腳步一頓,轉身又走到長榻旁,說:「妾身用一下油燈。」
「隨意。」嵇堰語聲平靜。
瀅雪拿了油燈,轉身進了耳房,好半晌才雙頰緋紅的從耳房中走出。
放下油燈,看著長榻思索了幾息,還是在榻尾坐了下來,輕抬眼看向嵇堰:「聊什麼?」
她想,秉燭夜談也是能培養感情的。
嵇堰也不是話多的人,哪知道要與她聊什麼。
抿唇思索了幾息,還是道:「你決定。」
她決定?
她只會與旁人聊胭脂水粉,話本與梨園戲,怎麼會知道和嵇堰聊什麼?
琢磨了半晌,想起先前好奇嵇堰以前查過的案子,她雙眸倏然一亮:「郎主與妾身說說以前查過的案子吧。」
嵇堰眉心微皺。
案子有什麼好聊的,血腥又殘忍,小偷小摸也不過片刻就聊完了。
破天荒的,瀅雪似乎看明白了嵇堰在琢磨什麼,雖然他只是淺淺皺了皺眉。
她忙說:「便是血腥,妾身也是不怕的。」
嵇堰朝她挑眉。
瀅雪還未等他說話,又應道:「我確定。」
小貼士:如果覺得不錯,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~拜託啦 (>.<)
<span>: |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