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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轉念一想,他執意保持和離的態度,日子長短似乎沒有影響,要是說短了,只怕給了她錯覺。
而且餘下半年過完,她不過十八,正是好年紀,也不耽誤她往後再嫁。
想到這些,嵇堰開口:「好,我應你。」
見他應了,瀅雪也鬆了一口氣。
若行不通,最後真的沒法成夫妻,她也不至於被困在嵇府太長時間。
心緒緩和過來,剎那間覺著這事好像有那麼點不對。
她方才覺得他是撩不動的石頭,但現在他又好似鬆動了。
若沒鬆動,怎可能忽然提出嘗試接納她的話來?
思及此,瀅雪的心思活躍了起來。
若不然,再放手搏一搏?
博他,也博自己也能在半年內接受與他做那種事。
嵇堰見她眉心緊了又松,鬆了又緊,好似在做什麼決定一般。
總覺得,她在琢磨一些對自己不大好的事。
只見戚氏表情越發堅定,半晌後,似乎做了決定般呼了一口氣,忽地直直望著他。
開了口:「為了讓妾身漸漸適應夫妻間的相處,那妾身每隔十日都在主屋待一宿,郎主覺得如何?」
……
二十三章
「為了讓妾身漸漸適應夫妻間的相處, 那妾身每隔十日都在主屋待一宿,郎主覺得如何?」
嵇堰:……
這才商談到嘗試接納,還沒個過程, 她竟也敢一下就談到了同屋而居上。
饒是順杆子往上爬的,也沒她爬得這般快。
明明還不敢與他有肢體接觸,卻敢說這話, 他真真是小瞧她了。
他知她這些天都在不顧後果撩撥自己,卻不想現在更是不怕她的提議會帶來什麼後果。
沉默許久, 嵇堰扯了一下嘴角:「戚氏,你未免過於信任我了?」
瀅雪仰著臉,眼神灼灼的望向他,問:「郎主不值得信任嗎?」
她的屋中點了很多盞燈,火光明亮,亮得讓嵇堰連她臉上細微的表情也觀察得一清二楚。
嵇堰望進了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裡。
戚氏似乎生了一雙多情目,望著你時, 好像是全然信賴著你一般。
嵇堰忽然明白陸世子為何忘不掉她了。
本就生得美, 又被她那雙多情目認真盯著, 讓你覺著她是喜歡你,滿心信賴你的。
如此, 誰看了不迷糊?
嵇堰直了直腰, 咬了咬腮,一字一頓地道:「別、信、我。」
嵇堰聽到她說信自己, 只覺得荒唐好笑。
昨晚他還動了慾念,自泄過,他連自己都不信自己。
「可妾身就是信郎主。」她語聲漸漸堅定。
就方才, 瀅雪聽了嵇堰的一席話後,莫名多了幾分信賴。
他若真有慾念, 也可用強的,又怎會與她說那樣的話?
只是她眼神中的信任之意太過明顯,嵇堰想忽視都不得。
沒怎麼被罪惡侵染過,還是天真了些。
不,也是被侵染過的,而那個罪人是他自己。
戚氏身上的顏色,是他給染上的。
嵇堰喉間一滾,把頭轉向半敞的房門:「若我不同意呢?」
「郎主方才應了的,給妾身試著接納的機會,不過才過了片刻,郎主難道就想反悔嗎?」
「那便算我同意,但入我屋便要與我同榻,你可還敢宿在我屋中?」
嵇堰總是能切中要害。
瀅雪眉心一蹙:「那不行。」
見她表情為難,似乎退縮了,嵇堰面上平靜,心下卻鬆了一口氣。
他退一步,提出:「我每五日與你用一次暮食,讓你適應我,如何?」
瀅雪:「妾身不是說不行,當然,郎主的提議也可,與妾身方才所提並不衝突。」
嵇堰眼一眯:「你確定要與我同榻而眠?」
他不信她能接受。
同榻而眠這四個字,瞬間往瀅雪壓了下來,透不過氣來。
雖對此有畏,但這不也是她最終的目的?
如此,還需要考慮什麼?
即便如此,她也想試一試與嵇堰好好商量緩著來。
「郎主總得讓妾身先適應共處一室才行,先睡一宿外間的長榻。後邊把長榻搬到床邊,睡了幾晚後,再說……同榻而眠的事。」
到底是個姑娘家,說到這詞,兩頰不禁浮現了稍許緋色。
分明是涼秋,屋中卻陡然生出了幾分悶熱。
她端起半盞牛乳茶,淺抿了口,想了想,又放下杯盞,殷勤地提起壺給他添了盞飲子。
放下壺後,低眉垂眸,聲音也軟了下來:「郎主若執意要一開始同榻,妾身也只得應了。不過是僵著身子一宿醒著罷了,沒什麼的,多了幾回之後,總會適應的。」
對她的話,嵇堰挑了挑眉。
以退為進得如此明顯,當他瞧不出來?
他也不是回回都被她這小婦人給牽著走的。
偏頭斜睨向她,扯了扯嘴角,似笑非笑說:「那便這麼說定了。」
瞧到戚氏聽到他這話,表情不由自主的一僵,嵇堰的嘴角又勾了勾。
就她這樣的,估計連第一宿的半宿都待不住,最後只得落荒而逃,逃回她的西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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