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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堰臉一沉嗎,低叱:「少廢話。」
胡邑看了眼二哥的臉色,看他臉色比方才還黑,便知他不愛聽這話。
誠然,雖僅僅是名頭上的夫妻,但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聽到妻子紅杏出牆的話。
嵇堰入了院,走到房門外,腳步倏然停下,轉頭暼了眼胡邑,抬了抬下頜:「去問。」
胡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二哥讓他去問什麼。
訕笑道:「我現在就去。」
胡邑旋即轉身去尋管事。
看著人走了,嵇堰才轉身推開房門入了屋內。
嵇堰素來不喜旁人伺候,凡事親為。是以,進了屋中也沒有僕從來打擾。
卸下腰間長刀,洗了把臉後,刮去剛冒頭的胡茬子,隨即找出一身居家黑色寬袖錦袍。
把腰間革帶卸下,遂把手腕皮革護腕也解下,脫去外袍里衫,露出健壯勁瘦的上身。
只是,上半身皆是觸目驚心的傷疤。
右肩上到起伏的胸口處有一道約一尺長的傷疤,受傷至今還未到一年,顏色依舊明顯,看著猙獰。
除卻刀傷,身上全是斑駁鞭痕。
脫下衣物,正欲換衣之時,似想起了什麼,偏頭看向自己的肩頭。
那處,有個女人留下的牙印。
正常男子,哪個都脫不了女色。縱使一向對女子無甚興趣的嵇堰。
雖被人算計,但那晚無疑是放縱了,有藥勁促使,關於欲望方面的所有陰暗面,在那晚都顯露了出來。
想起方才碰見的戚氏女,嵇堰卻是擰眉。
軟弱膽小,不過只瞧了她一眼,就好似要昏厥過去,如此膽小之人,他頓時無感。
斂了思緒,換上衣袍出了門。
出了門,胡邑正巧回來,道:「已經讓管事去盤問了。」
嵇堰點了頭:「隨我去母親那處用早膳吧。」
胡邑誒一聲,自言自語道:「也不知今日的早膳有沒有昨日的肉包,那肉包一口下去肉汁鮮香,齒頰都是滿滿的肉香,昨日當值,我想了整整一宿。」
他們都是從底層出來的,比不得世家郎君那般斯文雅致,與他們而言,大口吃肉才舒心。
說罷,抬眼望天,嘟囔道:「一會怕是有大雨,幸虧昨晚值了夜,休沐一日,也不需冒雨巡邏。」
胡邑是個話多的人,嵇堰早已習慣,也懶得搭理他。
嵇老夫人的院子就在隔壁,穿廊過巷,不過是小片刻腳程。
二人才過月門,就瞧到了立在院中的紅色身影。
嵇堰頓下腳步,與胡邑相視了一眼。
廊下是在老夫人身旁伺候的顧媼,她黑著臉朝著院中的人道:「老夫人不想見,娘子還是請回吧。」
瀅雪不知嵇堰已至,她只對他有懼,倒是不怕嵇家老夫人。
她立在院中,纖細的腰身挺直,雙手置於腹前,姿容得體。
「做兒媳的,晨昏定省是規矩,兒媳入府五月有餘,以前不懂事,現在醒悟,是以來給婆母請安。」
說到這,她看著廊上年紀四十的僕婦,心道這人應是嵇堰母親身邊的伺候了數年的顧媼。
應下給郭媼十粒金豆子後,她便把知道的都說了。包括嵇老夫人和嵇三姑娘的脾性,還有身邊伺候的人。
不得不說,郭媼雖是個碎嘴且愛打聽他人是非的,但也給了戚瀅雪便利。
知道顧媼是伴隨著老夫人多年的舊人,她衡量後,明白這人是不能得罪的,所以她的語氣很溫和,沒有半點不善。
顧媼黑著臉:「老夫人近來胃口不好,娘子更是不要出現在老夫人面前,以免影響老夫人食慾。」
聽著這話,瀅雪眉心淺蹙,卻也沒急著反駁。
顧媼還欲再說些風涼話時,餘光忽掃到了院門的兩道身影。
轉頭一瞧,遂斂去臉上的不喜,忙從廊下走下,略過瀅雪,停在嵇堰面前一禮:「郎主。」
嵇堰並未錯過原本鎮定自若,且還有幾分傲氣的戚氏的在聽到「郎主」二字時,那腰身瞬間一挺,身形也露出僵硬之意。
幾息後,才低頭轉過神來,一福身:「夫君。」
再喚夫君,已然比方才在前庭時要鎮定許多。不過,這僵硬的動作,低垂的眉眼已然出賣了她。
似乎,這戚氏就只單是懼他。
瀅雪雖低著頭,卻知嵇堰正在看著她。
這個認知,讓她險些失態。
「母親既不願見你,便回去。」他道。
他們二人成婚,本就是形勢所迫,成婚後互不打擾,當個陌路人就很好。待到時機到了,便分道揚鑣,各奔前程。
瀅雪聽到嵇堰這趕人的話,卻是高興tຊ不起來。
調整心緒,佯裝鎮定:「晨昏定省是子孫媳侍奉父母的日常禮節,夫君如此,兒媳自然也要遵守,不能壞了規矩。」
她說得毫無底氣。
她最不喜的就是規矩,在家中時,如何高興就如何來,只有出了門才會端莊。
現今寄人籬下,只得掛起厚厚的偽裝。
「隨你。」丟下這二字,嵇堰徑直從旁走過。
到了屋檐下,胡邑壓低聲音道:「二哥說得對,事出反常必有妖,這戚氏不對勁得很。」
待人入了屋中,顧媼也沒再搭理戚氏,隨她怎麼站。
嵇堰在時,空氣都是稀薄的,他這一走,空氣頓時濃郁了起來。瀅雪趁此多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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