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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太醫和陳內侍相看了一眼,一時無話。
沈太醫後邊才到的大殿,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事,但看到地上女子用暖爐和被砸了後腦的安州郡王,大概知道是長公主砸了郡王。
殿上那會的氣氛凝重得他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,也確實不是告假的好時候。
用宮中送來的金瘡藥重新包紮後,沈太醫交代了過注意之事,便先告辭,洛管事去送。
陳內侍與嵇堰道:「出宮時,聖上口諭讓嵇大人暗中盯著公主府,今日在殿上之事,必然會驚動公主府里的突厥細作,從而有別的動作。聖上還交代嵇大人切記莫要摻和個人情緒。」
嵇堰頷首:「臣明白。」
陳內侍看了眼嵇堰傷勢的位置:「就是大人身上的傷……」
嵇堰笑了笑:「只是看著可怖,實則不大礙事」
陳內侍一嘆,怎可能不礙事。
「咱家就先回去了,嵇大人多注意些。」
嵇堰點頭應下,隨即送走了陳內侍。
送走陳內侍後,立刻喊來了胡邑。
胡邑來後,嵇堰吩咐:「讓暗哨精衛盯著長公主身邊的明昇。」
胡邑頷首,快步離去安排。
第一次,長公主讓人來送名劍時,便是派這明昇來。
那時嵇堰第一次見到這位明昇。
多年捕快的直覺,此人絕不是什麼好貨色。
今既有聖上親言,那就不必顧慮。
安州郡王殿上那一席話,恰到好處讓聖上對長公主生出了忌憚。
聖上對長公主貪墨會仁慈,但長公主的手想伸長到宮中,便沒了這份仁慈。
七十六章
嵇堰讓府中上下都像母親瞞住他受傷的事, 可卻是沒防住府外的人。
被嵇堰救下的吏部尚書家和鄭國公府,都攜禮來訪。
嵇堰不在府中,恰好老夫人出門要去做客, 就遇上了這兩家人,洛管事想攔都攔不住了。
老夫人親自把人請進了府中,要親自招待。
洛管事一直想要提醒兩家的人, 端茶上桌時,恰好說到自家郎主除夕夜救了他們家郎君與夫人, 洛管事端茶給國公府的世子,說:「這是桂花與冬棗干桂圓一起煮的茶水,可以暖身,世子且嘗嘗。」
鄭世子點了點頭,端起正要飲,卻看見嵇府的管事朝著他很輕微地眨眼,搖頭。
鄭世子愣了愣, 便聽到母親正說著營救他們是如何的兇險。
他會意, 正要開口制止母親, 卻已然來不及了。
鄭國公府夫人說:「聽說嵇大人受了傷,我特地準備了一些上好的傷藥。」
老夫人面色一怔, 神色帶著些許怔愣:「受傷, 我兒受傷了?」
她的話一出,鄭國公夫人也是一愣, 廳中靜了靜。
老夫人環視眾人,他們的神色有些停滯,似乎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。
還是鄭世子反應快, 說:「也是道聽途說,都說兇險, 也就認為嵇大人受了傷,但嵇大人武藝了得,第二日還進宮面聖了,面色與常人無異,怎可能受了傷。」說罷,看向母親:「阿娘你都聽誰說的,誤傳的也能信?」
國公夫人意會到兒子的意思,忙笑道:「瞧我,都沒問過嵇大人,就聽信了旁人所言,還送了什麼勞子傷藥,太不吉利了,我且帶回去,再備一份禮送來。」
嵇老夫人耳根軟好忽悠,可不代表就真的好忽悠,哪怕母子倆已經圓了場,心裡已然生了疑。
心下生疑,但好歹也是在洛陽待了一年了,也是學了些官婦往來的表面功夫,是以面上笑笑:「雖用不上,但還是謝過國公夫人了,禮已經準備夠多了,便莫要再另外準備了。」
剛進來時,兩家都各抬了三抬禮進府門。
有南邊的果蔬,有精美的布匹,還有晶瑩剔透的白玉觀音和一柄黑色的烏金劍。
這些禮都價格不菲,但後者兩樣才是真正的大頭。
禮太貴重,嵇老夫人謹記著兒子交代的,太貴重的禮不收,她心裡琢磨,果蔬收下,布也收下,但白玉觀音和烏金劍那是絕對不能收的。
用了簡單的茶席後,兩家也告辭了。
嵇老夫人讓人把兩樣貴重的禮各還給兩家,自己則不出面,省得推來推去。
洛管事去退,兩邊的話都是一樣的。
自家郎主是奉皇命去查的案子,聖上已賞,但兩家禮太貴重了,恐壓過聖上所賞,還請慎重,今日嵇家便當沒見過這兩樣禮。
聽得出是託辭,可又不得反駁。
最後只得說日後嵇家有事,他們能幫得上的,便會鼎力相助。
嵇老夫人送走了兩家人後,便冷著臉問身邊的婆子和婢女:「郎主是不是受傷了?」
婆子和婢女都垂著頭不吭聲。
這已經是答案了。
她甩袖回了頤年院,吩咐身邊的婆子:「讓三姑娘和夫人到我院子。」
嵇沅最藏不住事,到母親跟前便已然心虛。
母親的一句:「你阿兄是不是受傷了?」
她支吾道:「女兒不太清楚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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