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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罷,繼而抬腳而去。
胡邑一愣,看著二哥離去的背影,連忙追上:「二哥是說,有可能是那陸世子先按捺不住的?」
嵇堰低「嗯」了聲。
戚氏確實沒必要在大庭廣之下與那陸世子有什麼牽扯,給自己落下口舌。
*
嵇堰回了鶴院,下人已經備好熱湯。
在浴間解下束封,脫下滿是酒氣的外衫。
他酒量好,便是一罈子酒灌下去,也能保持著清醒。
脫下外衫,拿著抬手往竹屏放去之時,一縷很淡,淡得讓人生出了錯覺的馨香從鼻息間飄過。
動作頓了頓,手臂收了回來,把衣服放到了自己鼻子底下,嗅了嗅。
嵇堰的五感素來比常人要靈敏,仔細分辨,便在濃重的酒臭味中嗅到了若有若無的馨香。
是戚氏身上的香。
約莫是在馬車上時沾上的。
不管是手臂上感受到綿軟觸感,還是雙手觸及到的蠻腰,都是曾經確確實實感受過的。
戚氏是個尤物,這點他最清楚不過。
但過去半年都未曾想過,今日不經意間觸碰女子私密之處,又縫酒意上頭,身上多了往常沒有的燥熱。
眼下越發幽暗,身下衝動了起來。
自嘲地笑了笑。
不過是二十幾歲的年紀,自己又不是那清心寡欲的脾性,怎可能不想女人。
只是他也沒想到,再次衝動,竟是因那戚氏……
*
嵇堰這澡洗了小半個時辰,比平時多了兩刻。
從浴堂出來,回了屋裡,感覺到了別樣的氣息,眸色一變,瞬間警戒。
可等看到坐在自己床上,倚靠在床憑打著瞌睡的人,有一瞬間的錯愕,但隨即反應了過來。
人肯定是洛管事放進來的。
嵇堰緊了緊腮,轉頭朝西苑望去,果然在黑暗中看到了戚氏身旁的貼身婢女。
那西廂的婢女最為忠心,怎可能放任醉酒的主子單獨出行。
嵇堰收回目光,入了tຊ屋中,房門敞開著。
大步走到了床前,也看清了戚氏的模樣,已然洗漱過了。珠翠卸去,一團烏雲鬢半散,臉小得似乎還不如他的巴掌大。
身上的衣服也換成藕色的寢衣,襯托她越發的膚若凝脂。
臉上有濃密的睫羽落下的陰影,目光略往下,唇色粉嫩。
方泄過一回的慾念,隱隱又涌了上來。
一片暗色籠罩下來,昏昏欲睡的瀅雪似乎有所察覺。微微睜眼,看到了一身水汽的嵇堰,不知是不是錯覺,她覺得他的眼角有些紅,就是整個人看起來都與平時有些不一樣。
看著……竟多了幾分野性?
許是看恰了眼,她揉了揉眼,聲音帶著幾分困意:「你回來了呀。」
似乎酒還沒醒。
「誰放你進來的?」嵇堰繃著臉,聲音有些沉,明知故問。
「洛管事。」她應。
嵇堰咬了咬牙,暗道明日非得扣了洛管事的月例,不然他也不知誰才是主子。
「這個。」她鬆開了懷抱著的物件,舉了起來。
方才注意力都放在了戚氏的身上,卻沒發現她懷中抱著東西。
一瞧,可不正是今日去赴宴之前她拿來的蹀躞帶。
……
嵇堰今日拒絕後,戚氏回去了,便隱隱約約覺得戚氏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棄。
果不其然。
瀅雪見他不接,便扶著床憑站了起來,把蹀躞帶整整齊齊地放在了床榻上,說:「我放在這裡了,就回去了。」
說著,便從他的身邊走過,身體也已經不晃了。
嵇堰瞅了眼蹀躞帶,不禁揉了揉額頭。
暗暗勸誡自己還是收了吧,省得她又想其他法子塞來。
呼了一口氣,轉了身,走到房門前,看著戚氏慢慢地朝著廊下走去,步子還算穩當。
待看到西廂的婢女走到了戚氏跟前,把人扶住後,嵇堰才把房門闔了起來。
行至床旁,拿起蹀躞帶走到柜子旁,打開柜子放入進櫃中。
放進去後,不經意暼了一旁裝著芙蓉膏的匣子。
只一眼後,就闔上了櫃門。
也不知是何原因,分明互不打擾的,怎就忽然有了牽扯?
*
蘿茵瞧了眼主屋的方向,小聲提醒:「姑娘,門闔上了。」
瀅雪聞言,身子直了起來,沒再倚著蘿茵。
方才一碗解酒湯入喉,再沐浴後,也差不多清醒了。
想到今晚赴宴前被拒絕的禮,她便借著醉酒的由頭送了過去,他不收,那她就賴著不走。
她執意送出去的禮,可不想爛在了自己手上。
蘿茵見四下無人,小聲問:「姑娘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個地步,郎主既然無意姑娘,姑娘也不用上趕著呀。」
瀅雪笑了笑,沒說什麼。
早些時候她做了決定,就不會輕易改變。
若是過了話本中的一年之期,戚家依舊平安無事,嵇堰那塊硬石頭她也尚未啃下,那便真的算了。
到時也不用等三年之期,只確保嵇堰真真切切無意再尋戚家麻煩,她便自請下堂回安州去。
畢竟,三年真的太長了。
嵇堰無意,她不想把三年的青春都浪費在這後宅中。
若嵇堰有意,嫁誰不是嫁,能謀得前程似錦,家族官運亨通,也算是報答了父親十數年如一日的愛護,她也享得榮華富貴,算不得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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