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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久後,瀅雪才磨蹭地從盥洗室出來。
嵇堰覺著,要不是裡邊冷,她還未必這麼快出來。
見她走得不太適應,嵇堰徑直上前,把人抱起,道:「羞什麼呢?」
瀅雪瞪了他一眼:「你別說話。」
他個大男人知道什麼是羞嗎!
嵇堰笑笑不語,把她抱上了榻,而後才躺下與她在同一個被窩,抱著她。
瀅雪在被窩中,有一下沒一下地絞著嵇堰的衣襟,躊躇半晌才開口:「原本我本打算,再等一段時日,若是在正月前,父親還未洗脫嫌疑,就在正月初二那日與父親離開。」
嵇堰原本柔和的眉眼,因她的話而擰了起來。
他知道她有別的計劃,因知曉自己能擺平得了,所以從未阻止。
「我已經在籌劃了,銀子都換成了飛錢,新的戶籍也都準備好了,夫君會氣我嗎?」瀅雪說到最後都覺得心虛,聲音也漸小。
嵇堰咬了咬後槽牙,最終卻是開了口:「無事,你與我如實說了,便說明你已然放棄這個計劃,打算與我好好的過日子。」
他都說過不會阻止她,這說生氣豈不是自打臉面。
瀅雪抬起頭,望向他,試探:「真沒生氣?」
嵇堰低眸盯著她,盯得瀅雪壓根不信他沒生氣。
他還說過,既主動招惹了他,她便是逃跑了,他也得把她給抓回來,關著。
被衾下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:「你別生氣。」
嵇堰無奈,輕拍了一下她的背:「我不氣。」
但轉念一想,忽然問道:「除此之外,可還有事瞞我?」
胸膛上的指尖一頓。
很好,嵇堰明白了,她還有事瞞著自己。
沉默著,沒有迫切的追問,等她主動說。
瀅雪不敢對上他的灼灼目光,別開眼,心虛道:「我與人有約定,不能告訴你。」
和離書給婆母時,便應承了,這事不會告訴嵇堰。
嵇堰盯著她許久,雖沒有追問,可臉上的神色已經沒了方才那般柔和。
到底是自己虧心,瀅雪軟了聲音哄道:「但我可以保證,我沒有別的想法了,往後就和夫君做夫妻,好好過日子。」
嵇堰沒有說話,暗暗收緊了箍著她腰身的手。
他想知道的事,便是不能從當事人的口中聽到,卻可以查得到。
「你這保證我記著呢,別一有事,就想跑。」
瀅雪點了點頭,輕「嗯」了一聲。
心動了,便不捨得跑了。
夢裡的事半真半假,父親的劫算是過去了,可夢裡頭嵇堰的劫還沒過去,她更不會走。
無聲相擁了許久後,嵇堰才開口:「接下來,我會更忙碌,陪不了你了。」
才做夫妻tຊ幾日,本該是多陪陪妻子的,可奈何公務不允。
瀅雪:「我理解的。」
失蹤案,貪墨案,哪件都是要緊事。
她轉了話題,道:「沒幾日就是年節了,父親想在年節前離開嵇府,在洛陽尋一處宅子定居。」
岳父與岳家叔伯在女婿家過年節,到底會讓人碎嘴,瀅雪也想父親和二叔過個順心的年節,就沒有也挽留。
嵇堰想了想,說:「岳父對洛陽不了解,我明日讓洛管事去尋一個莊宅牙行,找一處宅子。」
瀅雪:「銀子得戚家出,住的宅子,中公出銀子不好。」
嵇堰尊重她的想法,點了頭:「你看著來就好,我只讓洛管事幫忙找人,有嵇府的關系,牙行的人才不敢幹黑心事。」
嵇堰做捕頭那麼多年,混跡在市井中,自是清楚那些牙行的行事作風,黑心著呢。
不管是大牙行還是小牙行,幾乎都是見碟上菜。
聽嵇堰的話,瀅雪把頭埋到他的胸膛,心情很好。
*
翌日,瀅雪便是醒得再早,嵇堰也已不在屋中。
洗漱過後,把洛管事喚了過來,說了宅子的事,又提了大概的要求,其他的要求,便讓洛管事去問父親。
這才安排好,嵇沅便尋了過來。
前些日子,老太太知道了戚銘鴻犯事了,心裡有氣,便不讓嵇沅再到鶴院去。
昨日堂審的結果傳回嵇府後,嵇沅頓時鬆快了,立即跑來尋了嫂嫂。
「嫂嫂。」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。
瀅雪給她倒了一盞熱茶,問:「何事這麼開心?」
嵇沅把帳冊和算盤放到了桌上:「又可以和嫂嫂學習了,自然高興,嫂嫂是不知道,來教我得婆子,日日都是板著一張臉,我錯一處,便與我說一堆道理。」
說到這,嵇沅的笑容垮了下來:「老是提起她教導過姑娘聰慧,不僅嫁了好人家,還時常被婆家誇讚。說那些便罷了,還說我資質差,若不好好學,等嫁人後會被夫家嫌棄……我知我不如旁人,可她那樣說我,我不喜歡。」
瀅雪笑了笑,道:「下回那婆子再這麼說你,你便學一學你二哥。」
嵇沅好奇:「學二哥什麼?」
瀅雪:「氣勢呀,他坐在那裡,就差直接告訴別人他時大爺了。」
嵇沅想了想,噗嗤一笑:「還真是,二哥不說話,臉上也沒個表情的坐著時,怪唬人的,我都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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