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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堰:……
今晚這戚氏還會讀心術了不成?
沉默片刻,他開了口:「那便從簡單些的說起,我查的第一個案子。」
暼到對面的瀅雪一雙杏眸發亮的望著自己,嵇堰便坐直了腰身,徐徐而道:「十五歲時,我剛入衙門做小吏不久,有通緝牌票到了安州。緝捕的是一個二十到二十五年歲間的瘦小女子。」
「此女十數次到花樓中作案,盜取花客錢財,從未被抓到過現行,仔細盤問過花樓的老鴇和花娘,卻是查無此人。」
瀅雪聽到嵇堰十五歲入的衙門,恍然間想起他好似也是十五歲那年喪父的。
入衙門為小卒,雖可借著官府有幾分威風,但身份卻是比尋常良民要低一些。尋常的良民寧願做苦力活都不會去做小卒的。
若是一直沒有建樹,更沒有升為捕快的可能。
瀅雪收起這點心思,詢問:「那她是怎麼進的花樓,又是怎麼把贓物帶出花樓的?」
「自是大搖大擺地進去,又明目張膽地出來。」
「那為何十數次都沒有被抓到,那郎主又是怎麼抓到的?」
嵇堰:「身高作假,高易矮難。說是女子,但花樓無此人,又能出入自如,有可能是以男子的身份入的花樓。但身形矮小,就算是打扮成男子入花樓,也甚是顯眼,不可能沒人注意到。」
「那便只能是喬裝打扮,鞋上加厚底,肩上胸口裹上布條。再描濃眉貼鬍鬚,如此打扮,便是你也能裝成一個男人。」
見戚氏面露驚詫,嵇堰笑了笑:「你不妨也試試。」
瀅雪確實生出了些的心思,但嘴上卻道:「我又不像郎主這般要去花樓查案,扮作男裝做什麼?」說罷又催促:「然後呢?」
手腳有些冷,搓了搓手仔細聽他說。
「有可能進入花樓時是男人,行竊時候再假扮成女子,讓花客放鬆了戒備,從而盜竊。盜竊後再扮成花客出花樓,便能如魚得水。」
「而再給緝捕告示上通緝的是女子,那麼他便會是男子身份,以此減少懷疑。在外行走,厚鞋底不便行走逃竄,假裝壯碩也極為不便,那便往身形瘦小的男子方向搜尋。」
「他經常混跡花樓,身上可能有脂粉香,再有扮作女子不被發現,動作也很大可能偏向陰柔。」
「盜賊打算出入花樓盜竊,便得提前踩點,只需搜尋花樓附近的客棧便可,我搜了幾間客棧,便抓到了人。」
瀅雪聽得津津有味,又好奇問道:「那這盜賊到底是男子還是女子呀?」
嵇堰:「不男不女。」
瀅雪瞪大了雙眼:「難道是從宮裡出來的?」
嵇堰點頭:「多年前從宮中偷盜了財物,外出採買時逃跑了。」
「為了躲避追捕,四處匿藏,且花費甚大,不久便花完了手中的銀錢,因此起了偷盜的心思。但身形矮小,手腳也不利落,偷盜不易,也就只能劍走偏鋒,到花樓盜竊。」
「他以男子身份入花樓開一間雅間,叫上一個花娘,在酒中下了些藥,只讓人覺得是醉了,也不會起疑心。等花娘昏迷後,便打扮成花娘去行竊。」
「抓到這人後,因是宮中逃奴,府尹有了功績,我也得破例升為了捕頭。」
「那第二個案子又是什麼?」瀅雪追問。
嵇堰望向戚氏。
她慵懶地倚靠著長榻憑欄,大抵是覺得冷了,下意識地扯過薄衾蓋到了自己的腿上,動作與神色都放鬆了下來,好似對他沒了戒備。
嵇堰便與她說起了第二個案子。
實在相隔太久遠了,只得邊想邊說。
也不知說到第幾個案子,那戚氏昏昏欲睡,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,眼中也溢出水霧。
案子還未說完,她便趴在榻上睡著了。
嵇堰聲音停下,靜望著趴著睡的人。
半晌過後,長榻上趴著睡的人,許是睡迷糊了,也不知身在何處。自個蹭掉腳上的鞋子,抬腳上榻,冷得把整個身子都縮進了薄衾中。
許是覺得冷,縮成了一小團,眉心靜靜皺著。
嵇堰盯著她瞧了許久,在她呢喃了一聲「冷」後,還是起身走進裡間。停在床外掀開帳幔,把床上的被衾一攏,抱起走出了裡間,蓋到了戚氏的身上。
蓋上被衾暖和後,瀅雪的眉心漸緩,身子也逐漸放鬆了下來,甚至睡顏上還露出滿足的笑意。
嵇堰移開了目光,在榻沿坐下,只靜待天明。
*
夜盡天明。
瀅雪睡得不舒服,隱隱覺得腰酸背痛。
哪怕再困,她也睜開了雙眸。茫然地望著房梁發呆,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睡哪了。
好半晌才猛然想起她與嵇堰同宿一個屋子了,驚然坐起。
這才發現自己睡在了外間。
她怎會在長榻上睡著了?
她回想了一下,才想起昨夜坐在榻上,聽嵇堰說了半宿案子。
她聽著聽著便泛了困,然後靠著長榻憑欄,但卻是靠得不舒服,然後……
就睡在了長榻上?
嵇堰呢?
她往四周環視了一圈,又朝著裡間瞧去,依舊不見嵇堰的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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