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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罪臣個別銀錠里也做了記號,一看之下沒有區別,可細看便會發現雕刻了一樣的花紋。」
榮華長公主面上平靜,指甲卻是插入了掌心之中,痛而不自知。
皇帝抿著嘴角暼了眼自己的皇姐,再看了眼安州郡王,說:「此案事關重大,閒雜人等得退下,但今日還有綁架的案子,此案稍後再審。」
眾人心裡咋舌,同時又好奇郡王父子為何這麼一副模樣進宮?
但顯然聖上是偏向長公主,不打算公開審問的了。
皇帝隨之又喚了內侍進殿:「宣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進宮。」
說罷,暗自呼了一息,看向嵇堰:「你說有綁架元兇的證據,且拿出來。」
嵇堰從旁走出,道:「臣要先問幾位被綁之人的證詞。」
他轉頭環視幾個人,也沒有錯過跪在地上的陸景廷。
陸景廷處于震驚之中,完全沒有注意他素來瞧不起的嵇堰。
嵇堰問:「諸位回想一下,綁你們的人,說話的口音,還有行為舉止都有什麼特點,莫要放過任何一點細節。」
除了不在狀況內的陸景廷,還有一個公主養女是神色恍惚的,這兩人不頂用,但其他幾個人都在認真的回想。
鄭國公府的世子道:「我聽到過他們說話,帶著奇怪的tຊ口音,甚至聽到過一兩句突厥的話。」
說罷,他解釋:「早些年大啟與突厥有所往來時,我喜去瓦舍,也學過幾句突厥常用的話語,比如說吃飯,睡覺,罵人的話,而那些人罵人時,用的便是突厥的土話。」
吏部尚書家的媳婦是將門出身的,她聽到鄭世子的話,忽然道:「臣女聽父親提起過,突厥人擅用彎刀,三棱箭,弓比我們大啟的也要彎一些。而那些人使用的兵器也是彎刀,弓比我們大啟的要彎一些,使用的也是三棱箭,殺人動作利落殘忍,是突厥的行事風格。」
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想起了被挾持時,周遭的人都被殺了,臉上一陣蒼白。
而那長公主的養女,身體也止不住地發抖。
世子道:「他們殺了我們的隨從,但並未對我等做出格的事,顯然是想用我們來換取什麼。」
長公主聽了他們的話,眉心微蹙。
雖她讓人特意引導是突厥人所為,可並未真的尋突厥人去綁架他們。
但為何他們能說出這麼多突厥人的特徵?
榮華長公主心裡隱隱有了不好的想法。
嵇堰又道:「諸位可是去赴宴長公主的賞梅宴?」
眾人點頭應是。
嵇堰朝著皇帝道:「聖上,微臣內子也曾收到公主府的帖子,只是身體不適沒有赴宴,但時辰很微妙,早上的帖子,下午便去赴宴,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,那些突厥探子便這麼快的收到了消息,且還在這麼短的時間埋伏好了陷阱等著他們,好像是提前知道諸位一定會從哪條道走的一般。」
長公主聞言,忽然冷笑:「敢情今日這兩樁事,樁樁都是衝著本宮來的。」
她看向郡王:「你誣陷本宮貪墨。」看向嵇堰,心知自己沒有勾結突厥,理直氣壯挑眉:「你倒好,誣陷本宮通敵叛國,是想置本宮萬劫不復?」
提到貪墨,皇帝尚能鎮定,也確實在思索皇姐若是真的是貪墨主謀,該如何懲戒卻不要其性命。
可若觸及通敵,也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。
皇帝看向嵇堰,警告:「嵇卿若沒有真憑實據,休要妄言。」
嵇堰一揖,應:「臣沒有證據,自是不敢妄論。」
看向長公主,又道:「臣不是說殿下通敵,只是懷疑殿下身邊有不乾淨的人,畢竟能親近長公主的人太多了。」
長公主喜好男色,是整個大啟都知道的事。
嵇堰瞧來,無論男女,三心二意,管不住下半身皆為濫情。
長公主聽得出嵇堰最後那句話的譏諷,忽然冷哂:「那嵇大人倒是仔細說說本宮身邊都有哪些不乾淨的人?」
嵇堰應:「說前,便先請聖上過目臣截獲從公主府傳出去的消息。」
朝聖上道:「還請臣先出去把東西取來。」
皇帝臉色黑沉,冷聲應:「允。」
嵇堰退出,隨之又端回了一個匣子。
「聖上之下,暗哨司在這洛陽中,情報網遍布每個角落,聽命聖上,雖暫且讓臣差遣調查突厥暗探的消息,但不會弄虛作假。」
皇帝點頭:「暗哨自是不會弄虛作假。」
嵇堰掌管暗哨不過一年,還沒那本事讓底下的人弄虛作假。
嵇堰把匣子給了皇帝身邊的內侍:「這些都是暗哨司的暗哨從各個渠道所截獲的消息,還請聖上過目。」
長公主盯著那木匣子,也對嵇堰的話產生了懷疑。
——她的身邊,真有突厥細作?
——若有,又會是誰?
這兩個問題還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的事,是她府里真有那細作,皇帝會不會懷疑她與突厥有所勾結?
貪墨案便是被捅了出來,她尚且有翻身的可能,可若是後者,便是觸及到她這皇弟的底線。
帝王多疑,便是因她捨命相救過而對她格外尊重偏心的帝王,且仁心載厚的帝王,也不容任何人對他皇權有絲毫的挑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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