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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堰一搖頭,輕描淡寫的道:「底下的人都控制得很好,不至於讓人死。」
「你若供出洛陽中突厥細作據點,便不會被再用刑,我允你假死,再給個假身份你安享下半生,如何?」
明昇虛弱地笑了笑:「大人的承諾或對細作而言確實充滿誘惑,便是明昇也動心了,畢竟明昇入公主府也非己願。可明昇一不是細作,二不知什麼突厥細作據點,如何與大人談條件?」
嵇堰點了點頭:「也是,出色的細作不會輕易屈服,更為出色只會寧死不折,更莫說在公主府中忍辱負重了十年的你。」
「不過,但願你能這麼一直嘴硬下去,別給我找出任何的疑點。」
說罷,嵇堰轉身便離去了。
明昇看著嵇堰的離開牢房的背影,臉上輕鬆之意頓時消弭,閉上眼暗自調息。
他是肉體凡胎,□□上的折磨,怎可能只靠意志就能扛得住。
再睜眼,雙眼已然冷靜。
但願,那信能順利送達。
*
嵇堰從牢中出來,胡邑也去詢問消息回來了。
胡邑跟上了二哥,說:「方才問了去給公主府送雜物的人,接應的是管事,並非公主府的掌事大宮女。」
嵇堰思索了一下:「盯緊城門。」
胡邑:「是。」
那明昇蟄伏多年,定留了後手。
後手八成是長公主身邊的大宮女,嵇堰相信自己看出來的那些蛛絲馬跡帶來的直覺。
嵇堰在賭,賭這兩日公主府內的人必有所動作。
出了暗哨司,嵇堰便打馬回了府。
瀅雪不在院子裡,也不知去了哪,他洗了手,正欲寬衣歇一歇,外頭便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。
在人推門入內時,他便把門開了,把抬著手的瀅雪嚇了tຊ一跳,拍了拍胸口,呼了一口氣後:「嚇死我了。」
嵇堰:「膽兒這么小,當初哪來的膽子敢攔我,說與我說真夫妻的?」
恃寵而驕的瀅雪見他舊事重提,還調侃自己,瞪了他一眼後跨進了屋中。
「天爺給的膽子。」
嵇堰愣了愣,仔細琢磨了一下,還真沒法說她這回答不對。
讓她做了那半真半假的夢,可不就是天爺給的膽子。
他闔上了房門:「那我還得多謝天爺,讓我有了這麼個嬌妻美眷。」
瀅雪聽到夸自己的話,下巴抬了抬,唇角泄露了絲絲笑意。
她看向他:「這麼早,你怎回來了?」
想起昨日他說的話,她問:「可找了那餘三郎?」
嵇堰:「找了,今日我有意激他,那般自負的人,不會再找三妹。」
瀅雪聞言,微微蹙眉:「所以你們還是結梁子?」
嵇堰走到衣架旁,把身上的緇衣換下:「道不同不相為謀,他若如你夢中所示那般,他日真有一番成就,那麼我與他始終會站在對立的位置。」
瀅雪垂眸仔細想了想,搖頭:「我瞧他,他日便是有成就,但已經達不到夢中那種地步了,更不可能有本事與你作對。」
嵇堰聞言,寬衣動作一動,轉頭看她:「何解?」
瀅雪應道:「夢不完整,也不全然是對的,但有一條線的脈絡卻是很清明的,那就是英王,長公主,安州郡王都針對你,所以才會助那餘三,可如今安州郡王與長公主鬧翻了,又在聖上面前失去了寵信,必然不可能再相助的了。」
「且英王又與安州郡王府的縣主有了婚約,安州郡王出了事,英王自然低調行事,他能另結親,便說明不是非採藥女不可,夢中他幫餘三,看似是因採藥女,但大部分是想剷除你。」
嵇堰聽了她的分析,笑了笑,復而轉回去繼續寬衣。
瀅雪不喜他的反應,繞到他面前:「你笑什麼?」
嵇堰脫下外衫,走到床邊坐下,脫去長靴:「我笑,是因為這般明白的道理,幸虧娘子以前沒想明白。」
她蹙眉不解:「想明白了又如何?」
「想明白了,或許便知夢中所示並非全貌,萬一那日沒攔我,又該如何是好。」
脫去鞋襪,正要拉她之時,被她偏了偏。
她瞧了眼他剛脫的鞋襪,又嫌棄地瞧向他的手。
嵇堰:……
得,她這嫌棄勁可一點都沒變。
他只得穿上便鞋去了趟耳間洗了雙足雙手,從耳間出來,他甚至打了水出來,讓她也洗一洗,與他一塊歇個晌。
說:「以前回來,我連衣裳都不用脫,累了就直接和衣躺下,可沒這麼多的麻煩。」
瀅雪坐在床邊,提著雙腳,似乎等他過來給脫,撇了撇嘴:「你覺得麻煩,那我搬回西廂去不就成了,那會就沒人管你,可舒服了。」
他們才合房多少日,她就這般恃寵而驕了,早知便不該這麼早對她千依百順的,也不至於她嫌棄的時候這般明目張胆。
嵇堰在她跟前停下,放下了水盆:「我樂意有個人管著。」
瀅雪輕輕「哼」了聲,甚是嬌憨。
簡單盥洗後,瀅雪爬到了床上,入了被窩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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