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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家先前暗示結親,因他們態度不對,嵇家才有所冷淡,大抵是如此,他們才開始找下家。
可一沒有來提親,二也只是口頭上提了一嘴來暗示,沒有毀她名聲,她雖然心裡不舒服,也有些傷心,但也沒有再糾結在其中。
瀅雪瞧了眼嵇沅,見她沒有因余家送年禮來而高興,反倒笑意淡了,心裡頭也暗自鬆了一口氣。
看向洛管事,問:「都送了什麼?」
與余家沒有撕破臉,他們送年禮來,若是不貴重,就禮節上而言,還是得收的。
洛管事:「是一些乾貨和年餅,果子,不是很貴重也不是這個時候常見禮品。」
瀅雪一默,想來余家也知嵇堰不大喜他們,所以才會來此試探。
送了禮,再回禮,再拜年,顯然打得是有來有往,兩家關係斷不了的主意。
洛管事也知余家先前有意兩家結親,但這事鬧得有些不大愉快,擔憂大娘子有意見,便說:「不說旁的,就說老夫人和余家老夫人交好,這禮應是要收的。」
瀅雪笑了笑:「沒說不收,就按照送來的,再挑一份相等tຊ的禮品回送回去。」
想了想,又道:「若有哪家送禮,也是這麼回。」
洛管事應了聲,隨後退了出去。
只姑嫂二人後,瀅雪心想也該適時給嵇沅上上眼藥了。
她與嵇沅提醒道:「聽你兄長說,余家在暗中給餘三郎相看人家了,阿沅你可別糊塗了。」
嵇沅抿了抿唇,說:「我都已及笄了,也跟著嫂嫂學了那麼多的道理,自然不再是那般懵懂不知事的孩童了。」
瀅雪笑了笑:「那便好。」
她也不再多說,多說便顯得刻意了。
又坐了一會,嵇沅忽然哀怨道:「我已經好些天沒見著二哥了,今日阿娘還念叨著二哥呢,也不知二哥能不能在除夕夜趕回來吃個團圓飯。」
瀅雪瞧了眼手中正在縫的袖套,沉默片刻後,說:「應是不能回來的。」
嵇沅一怔:「難道連吃個飯的時間都不允嗎?」
瀅雪搖了搖頭:「不是不能趕回來,而是不能回來。」
嵇沅先是疑惑,隨即很快明白了嫂嫂的意思。
「也是,那幾家失蹤的親眷都還沒找回來,若是作為主查官還回來吃團圓飯,估摸著會招他們恨。」
瀅雪:「行事坦蕩蕩,可奈何提防不得旁人算計。」
嵇堰倒是不怕權貴施壓,但怕的是會牽扯到自己的親眷,是以謹慎行事。
……
如瀅雪所料,除夕夜團圓飯,嵇堰是真的沒能回來,只差了人回來說他公務忙,就不回來了。
嵇老夫人看著滿桌的菜,也沒了胃口,只是吃了幾口,便說飽了,只留下姑嫂二人同桌。
大抵是冷清,兩人都沒怎麼吃。
守了歲,放了鞭炮,整個洛陽都被熱鬧籠罩在其中,但子時過後,鞭炮聲響也減弱。
熱鬧過後,萬籟俱寂,反差極大。
瀅雪無甚睡意,一人躺在榻上久久不能入睡,許久後,便披著衣裳下了榻,走到外間,從通風的窗戶縫隙往外頭望了出去。
院子通明,可太過安靜了,一點也不像是在年節。
瀅雪緊緊盯著院門。
這都已經過完除夕了,也避嫌了,現在回來應該也沒有人注意。
他今晚或會回來。
不知站在窗戶多久,有寒意從腳底滲入,開始在身上蔓延開來。
冷得她快受不了了,只得先回榻上。
看來,今晚嵇堰是不會回來了。
瀅雪正要轉身時,餘光忽看到院門的雪地上多了幾個人影,她眼神倏然一亮,隨之定定地望著院門。
過了片刻,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,她等到了黑袍上全是積雪的嵇堰。
嵇堰入了院中,便往西廂而去了。
瀅雪不假思索,多穿了一件外衫,再披上披氅便出了屋子。
*
嵇堰回到府中,已是寅時了。
因一身血腥氣和風雪寒霜,便先行去西廂清理。
但這才脫去大氅,便聽到細微的腳步聲,由遠而近。
似有所覺,他放下了大氅,走到了房門後,待腳步聲就停在了屋外那瞬打開了房門,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瀅雪。
似乎被他嚇了一跳,維持著正要敲門的手,一張瑩白的臉上滿是驚愕。
見她被嚇,嵇堰無奈,拉過她抬著的手。
一觸碰到,便感覺到她的手甚是冰冷,與他這剛從外頭回來不遑多讓,也不知她從被窩中起了多久。
他把她帶入了屋中,把門闔上轉身時,便被她敲了一記胸膛:「讓你嚇唬我。」
嵇堰輕抽了一息,雖然很輕的聲音,但瀅雪還是注意到了,隨之她感覺到手背似沾上了濕濡的液體。
她滯木著神色,反手過來一瞧,就見手背沾染上了暗紅的血。這血從何而來,顯而易見。
她抬起頭:「你又受傷了?」
嵇堰拉著她的手,用帕子仔細擦拭上面的血污,應:「今晚去營救被綁的人,對方皆是一等一的高手,若非是借著今晚除夕夜那通天的爆竹聲來打掩護,免不了是一場惡戰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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