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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昨日余家夫人帶著兄妹倆又來了,在老夫人那邊坐了一個多時辰,也不知聊了什麼,等三妹過來時,臉上都是帶著笑意的。」
話到最後,她說:「就怕她真陷進去了。」
嵇堰垂眸思索了一下,問:「余家三郎失蹤在何時?」
瀅雪仔細回想:「好像也快了。」
他點了點頭:「那便不要管,現在又沒定親,十天半個月見個一面,能陷到哪裡去?」
「可他們互通書信呀。」這也是昨日瀅雪從小姑子口中探聽到的,又說:「三妹心真大,先前還被輕待,現在又被哄好了。」
小姑娘涉世未深,脾氣又好,性子又單純,便容易被這些端著君子模樣的男子誆騙。
嵇堰聞言,微眯眼眸:「那便讓他們通不成書信,等到他失蹤後便可。」
再忙,他明日也得去會會這個三心二意的偽君子。
他嵇堰的妹妹,性子是軟弱了些,可不代表她兄長也是個孬的。
七十九章
嵇堰素來是個雷厲風行的人。
昨日與瀅雪說了要會一會這餘三郎, 今日便去了。
不過是個才弱冠的,還未遭過磨礪的世家子弟,城府有, 卻浮於表面。
說實話,現在的餘三郎他還不至於放在眼裡。
可哪怕再幼小的雛鷹,都有可能翱翔九天。
但那是以後。
餘三郎剛出書院出來, 便看到了熟悉的人,定眼一看, 是嵇家的家使。
他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人,問:「胡亭長是來找我的?」
胡邑笑了笑:轉身往左前方望去,說:「並非我來尋郎君,而是另有他人。」
餘三郎循著目光望去,待看到樹底下環抱雙臂,面色冷峻的嵇堰時,心下一跳。
嵇堰為何會尋他?
略一猜測, 心裡頭隱約有了答案。
嵇堰似乎不喜他與嵇三娘接近, 所以此番是來警告他的。
他邁步走了過去, 朝著嵇堰一揖:「見過嵇大人。」
嵇堰目光落在他的身上,好似一把帶著凜冽寒氣的利劍, 餘三郎到底才弱冠, 未經風雨,在他的面前不由地繃緊了起來, 不敢鬆懈半分。
嵇堰目光從他的身上移開,看了眼進進出出的學子,長話短說:「嵇家與余家不會結親, 哪怕最後不得已結親了,我也不會助余家, 助你半分,望好自為之,若再有信箋送到嵇府,原路退回。」
說罷,身形一轉,翻身上了馬。
餘三郎忽然抬眼直視他,問道:「三郎不知做了什麼,竟讓嵇大人如此這般厭惡?」
嵇堰挑眉,睥睨地垂眸看他:「餘三你自己心裡清楚,我不過是看穿了你所為。」
上下掃了一眼:「端著君子皮囊,可打心眼裡瞧不起我家三妹的出身,瞧不起她的教養,你認為我會把自家妹子許給這樣的人家?」
嵇堰眼神似淬著冰霜:「你若用了什麼腌臢的法子誆騙我家妹子,朝中有我一日,你餘三便永無出頭之日。」
說罷,一揮馬鞭,策馬而去。
留在原地餘三郎雙手握成拳頭,狠狠咬著牙根,幾乎要把一口咬碎。
今日他嵇堰言語折辱於他,也如此瞧不起他,他日必定一洗今日之恥,把嵇堰踩於腳下,叫嵇堰知曉什麼叫做寧欺白須公,莫欺少年窮。
不過是個鄉下出來的野丫頭,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絕色,真當他這個案首稀罕不成?!
*
嵇堰今日那些話,是故意說的。
雖與餘三郎往來不過數面,卻也看得出來此人心高氣傲,受不得旁人半點折辱。
他把話說得如此明白,還帶著瞧不起他這個人,他自是不會再想著與嵇家結親。
警告了人後,嵇堰便與胡邑分道而去,他去暗哨司,胡邑去盤問盯梢公主府的人。
入了衙署,直入地牢。
暗哨下屬跟上。
他問:「那些人可招了?」
暗哨屬衛應:「酷刑都用過了,嘴硬得很,什麼都不肯說,什麼都不肯認。」
嵇堰腳步一頓:「那個叫明昇什麼反應?」
暗哨屬衛:「就屬他嘴硬,其他幾人都哭爹喊娘的,就他一個咬著死死的。」
嵇堰聞言,略一挑眉,隨即朝牢房最深處走去。
入了深牢,獄卒打開了老房門,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襲來,嵇堰不甚在意,低頭而入。
入了裡頭,便見階下囚明昇被綁在木樁上,墨發凌亂,嘴角掛著血絲,身上的囚衣滲透出一道道的血痕,沒有半分在公主府的溫潤端方。
他抬眼看了眼來人,忽然輕聲一笑。
嵇堰隨意一問:「為何發笑?」
明昇悶咳了兩聲,聲音沙啞說:「大人在安州也曾被陷害被遷怒用刑,且我聽說嵇大人在安州有小神捕之稱,便以為不會行嚴刑逼供此等卑劣手段,卻不想與旁人無甚不同。」
嵇堰也笑了笑:「對細作,難道懷柔之術,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有用?」
明昇又是一笑:「大人就不怕屈打成招之下有冤魂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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