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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「打草驚蛇」幾個字,眾人面色驚詫。
鄭國公府老太君問:「敢問嵇大人,可是與元兇有關?」
嵇堰:「很大的可能,會有關。」
榮華長公主冷嗤一聲:「原來只是懷疑,本宮還當是有了確鑿的證據。」
眾人心下有疑,嵇堰明明也救出了清河郡主,可為何榮華長公不但沒有感激,反倒這般話里藏針的針對?
榮華長公主看了眼大殿的宮門,又道:「瞧著安州郡王也是不想來了,不如現先開始吧。諸位也是受過累受過驚嚇的了,還不如早早結束,讓兩對小夫妻回去歇著。」
鄭國公府世子說:「臣子無礙,可以扛得住,內子也可以扛得住,為了知曉綁走我等的元兇,便是等到天黑,我等也無怨言。」
吏部尚書家夫妻倆也附和。
長公主瞧了眼他們,心道還是對他們太客氣了,就該在關押他們的時候,恐嚇一二,也不至於現在這般鎮定。
不過,只要那安州郡王不來,任憑嵇堰說破天也沒證據。
想法剛落,便有內侍進來,稟告:「安州郡王攜世子進宮覲見。」
長公主眉梢微微一抽,很快又恢復如常,死死盯著殿門的位置。
七十三章
皇帝讓人把安州郡王宣進殿中。
只是當父子倆進入殿中時, 那狼狽的模樣讓人驚訝。
身上衣袍有多處被劃破了口子,有兩三處被血浸得比旁的色澤都要深一個度。
髮髻甚是凌亂,好似剛從死裡逃生。
所有人都很是驚愕, 皇帝驚道:「郡王這是怎了?」
安州郡王怒視了一眼長公主,隨即拖著兒子一同跪下。
陸景廷意識狼狽不已,被拽的時候尚未反應過來, 略一踉蹌才跪下,全然沒了平日那副貴公子的姿態。
安州郡王伏身一拜:「罪臣安州郡王陸嘯要自首認一罪。」
長公主的臉已然繃緊, 直直盯著陸嘯,忽然開口:「今日請諸位進宮,是因嵇大人說有綁架元兇的線索,如今郡王爺卻說投案自首,可要慎言呀,不然以免引火燒身。」
皇帝聽聞這話,瞧了眼自己的皇姐, 微微蹙眉。
他這皇姐似乎不想聽到安州郡王接下來說的話, 但他卻要聽聽為什麼忽然說這樣的話。
畢竟……
貪墨案直指安州, 雖還在查,但這安州郡王也脫不了干係。
他似乎猜得到郡王想自首什麼, 只是皇姐的態度讓人耐人尋味。
安州郡王匍伏道:「罪臣又罪, 罪在貪墨受賄,罪有謊報了災情, 貪下七成賑災銀。」
只一項,卻全然讓殿中大部分變了臉色。
「後修建橋樑貪了三成,稅收也每年謊報少了五千兩, 軍需每年剋扣數千兩,數種折合, 每年皆昧下三萬兩。」
他身旁的兒子則完全傻了,震驚錯愕地盯著自己的父親。
就是方才遇上刺殺,也沒有這麼的震驚恐慌。
「父、父親……你在說些什麼?」陸景廷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安州郡王沒有應他。
皇帝的臉色沉了下來,冷冽肅嚴,唇線緊抿。
他冷聲道:「安州郡王,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,便是自首,也難逃一死?」
安州郡王依舊低著頭,應:「臣自知難逃一死,但總歸都是死,但絕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。」說到此,驀然抬手指向長公主:「臣雖貪,可每年的三萬兩,卻有兩萬五千兩是進了長公主的府邸!五千兩則用來打點安州上下官員,真正到罪臣手上的銀子卻不足千兩。」
話一出,旁人譁然,驚愕得都幾乎忘卻了今日進宮來的真正目的。
不是說尋綁架的幕後元兇嗎?
怎就演變成了貪墨認罪的案子了?
皇帝也是一愣,但只是驚,卻對郡王的話沒有過多的懷疑。
皇姐奢靡慣了,往常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卻從未想過她會是貪墨案的元首。
榮華長公主抬著下顎,居高臨下地睨著郡王,似乎是猜到了陸嘯要認的什麼罪,也猜到了會指認她,是以已然整理好了情緒,時下不見絲毫慌亂。
「郡王爺指認人,也是需要證據的,空口白牙,誰都能說。」
郡王道:「又有誰會以冒著被砍頭抄家的風險來指認!?」
長公主笑了笑:「或許你察覺到了朝廷要查你,是以想要拉一個保命符,只要你供出是本宮指使你貪污的,便由本宮來給你分擔了罪刑,且聖上念其情分,或饒本宮不死。」
「聖上不處死本宮,為了不落人話柄,自是不能再處死你,你便可保全了自己。」
郡王聞言,忽然冷笑:「殿下推脫之術倒是好手,可惜臣做了帳冊,經手之人都可作證每年抬進公主府的銀子有多少。」
說罷,朝著皇帝又是一伏:「聖上想必已經拿到帳冊了,帳冊上皆做了記號,那上頭有一處沒有署名,只有一個圖案,與每年安州送去公主府的特產箱子上的花紋是一樣的,維持了整整十年,都是有據可查的,聖上只需差人一查便知。」
「且今年在年底也送了一次銀子,箱子想是還在公主府,聖上可去查一查,順道也可查一查公主府的庫房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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