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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到這處,戚銘鴻臉上多了幾分恍惚,也不知自己這一趟洛陽之行,究竟是對的,還是錯的。
瀅雪已然不是在安州時那個無憂無慮的戚家姑娘了,聽到他的話,輕聲寬慰:「爹爹先不要多思,休息好後,我們再商議怎麼安排他們的身後事。」
戚銘鴻點了點,也只能如此了。
不過幾步路就到了院子外,瀅雪目送父親和二叔進了院子。
兄弟二人隨著下人進了院子,下人領他們到了房前便退去安排吃食了。
戚二叔看著人走了,才小聲對自家大哥道:「我怎麼瞧著,芃芃與這嵇堰的夫妻關係,又冷淡又熟稔的,怪得很。」
戚銘鴻身心疲憊,也沒時間與二弟扯皮,只道:「冷淡熟悉又如何,我只知他們二人遲早要和離的。」
戚二叔驚道:「大哥,現在這情況,嵇堰就是咱們和芃芃的庇護,怎能和離了?!」
戚銘鴻皺眉道:「我不可能讓芃芃為了自保,為了我,一輩子都倚仗討好一個她不喜之人,如此不是在護她,而是讓她置於水深火熱之中。」
先前收到閨女的信,信上說她要放下過去,與嵇堰做夫妻,好好過日子。戚銘鴻卻是一個字都不信。
自己閨女是什麼性子,他豈會不知?
再說閨女在嵇堰那處受過的罪,便決定了她日後不可能輕易對嵇堰敞開心扉,她說出這樣委曲求全的話,無非是因他這個父親罷了。
「我瞧著芃芃未必不喜嵇堰,倒是大哥你怎麼就想不開辭了官?」
戚銘鴻沒理他,推開門進了屋中。
*
瀅雪原本與嵇堰一同回鶴院,但到半路,嵇堰卻道有事先行回去了。
她回到院中,薑湯已經熬好了,她讓下人端了一碗到屋中。
回了屋中,想到自己方才忽略了嵇堰,琢磨了一下後,便開嵇堰的柜子,給他找出一身乾爽的衣裳。
拿出衣裳,暼見了櫃中的精緻匣子,那是她之前給他的芙蓉膏。
與他住的這兩日,都不曾見他用藥,再聯想他過得糙,心下隱約有了猜想。
她打開瞧了眼,果然,六盒都整整齊齊的拜訪在匣子中。
闔上了匣子,若無其事的關上了櫃門,把衣裳抱出外間,才把衣裳平放到軟塌上,房門便開了。
瀅雪轉身時,正好嵇堰在關房門,她幾tຊ步走了過去,雙臂抱住了他的精壯的腰身,輕聲道:「謝謝。」
嵇堰垂眸,目光落在箍著自己腰上的那雙白嫩嫩的手,眸光唯暗:「終於想起我來了?我還以為你眼裡心裡只有你父親。」
瀅雪:……
這話聽到耳中怪得很,陰陽怪氣的。
但看在他救了她父親,她現在也是願意哄著他的。
「我日日夜夜都在為二郎擔憂,要不然父親都不會說我憔悴了?」
嵇堰聞言,把她的手給解開,轉身低頭瞧了她一眼、確實,脂粉的遮掩下,隱約可見眼眶外有一輪淺淺的青色。
旁人都沒觀察到,她父親卻觀察到了,可見事關女兒的事,他那岳父連細微的細節都觀察到了。
憔悴是一回事,但嵇堰也心知她這滿嘴甜言蜜語,沒幾句是真的。
憔悴是真,但擔憂他便有水分了。
擔憂她父親更多。
嵇堰抬了抬下顎,低聲戲謔道:「我救你父親,你便只有這一句謝謝?」
瀅雪抬起杏眸看向他,也沒多想。掂起腳尖,原本想落在他臉頰上的吻,卻在瞧到那鬍子拉碴的下顎,僵住了。
他趕了幾天路,定時連臉都沒洗的,她還隱約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。
他定是四天沒洗澡沒洗臉了……
默默的又把腳壓了回去。
嵇堰……
把她眼底的那嫌棄瞧得真真切切的。
手臂往細軟腰身上一攬一提,眼神幽暗,聲音低沉:「這就嫌棄我了?」
二人身體頓時緊密了起來,哪怕隔著厚實的衣裳,瀅雪都感覺到了嵇堰身體的硬實。
嵇堰話語頓了一下,又道:「如此嫌棄,可見心下根本就沒有我這個丈夫,不過是利用我救你父親罷了。」
瀅雪……
他說的確實也是真話,但她也不能承認呀!
而且,她是真的感激他救了父親的。
想到這,她也不管了,徑直閉上眼親上去。可那吻卻直接親到了粗糲的掌心。
刺刺麻麻的。
她睜開眼,眼神茫然的看向他。
怎的要她表示的人是他,拒絕的人又是他?
只是唇上的刺刺的觸感,讓瀅雪很難不在意。
這人的手怎麼可以這麼糙?就不能好好的護一護嗎?不知道會扎人嗎?
嵇堰看著她茫然的神色,戲謔道:「你的謝禮就這般敷衍?」
瀅雪上身微微往後仰,離他的手掌遠了些,古怪的瞧了他一眼,嗔道:「不親也不行,親也不行,我願意交付與二郎,可二郎也不要,這不行那不行,不如二郎教教我改如何準備謝禮?」
嵇堰挑眉:「我有說這謝禮是閨房那些事?你這腦子裡日日想的都是什麼?」暼了眼擺在長榻上的話本,道:「瞧話本都瞧傻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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