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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又不是我賞的,她賞的你就收著。」
說了這話,嵇堰拿了馬鞭出屋。
待出了院子,胡邑已經在院外候著了。
見著二哥,胡邑心虛道:「二哥昨夜歇得可還好?」
昨日他問了一嘴二哥,怎會同意戚氏入住鶴院?
二哥直接說了他犯下的蠢事,被戚氏拿來換要求了。
他想,戚氏近來的行為著實古怪,先前恨不得離二哥遠遠的,可現在卻是故意接近二哥,像是別有用心。
如此,入住了鶴院後,定不會放棄機會接近二哥。
嵇堰也沒看他,直接步出院子,淡淡的應:「還好。」
昨夜沐浴回來後塗抹了些許的祛疤膏後,就直接躺到了床榻上。
只是那芙蓉膏與戚氏身上的香味接近。抹了少許,躺下後,鼻息時不時飄來淡淡幽香,一閉眼就總覺得身邊躺了個人,讓他難以入眠。
最後著實忍受不了這時有時無的幽香,他起床用冷水擦了幾遍上過芙蓉膏的地方後,香味才散去。
胡邑鬆了一口氣,問:「那戚氏何時搬出鶴院?」
事因這小子而起,嵇堰對他沒有什麼好脾氣:「做好你本職的事,別瞎打聽我後院的事。」
胡邑被噎,一時不知該說什麼。
只是聽到二哥把戚氏歸為自己後院的人,怎麼聽著都覺得有那麼點的不對勁,但又不敢再問。
出了府門,馬已經準備好了。
嵇堰利落上馬,身後的胡邑問:「二哥今日要去哪?」
「博坊。」吐出二字,打馬而去。
洛陽博坊,吃喝嫖賭玩樂所集,是大江南北和異域番邦商旅遊客至洛陽都要一去之處,可謂日日賓客滿盈。
這些地方是消息靈通之處,也是最能匿藏罪惡之處。
第十五章
瀅雪晨起用了早食後,照常去頤年院請安,沒有意外,嵇老夫人依舊不見。
早有所料,也就是走個過場,心下連半點難受的情緒都沒有。
正欲離開,卻見一抹青色的身影從西廂出來,一抬眼就與其視線碰了個正著。
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,模樣清麗,還有些許的沒長開,但看著也是個可人的。
雖打扮雖簡單樸素,但卻明顯與女婢不同。
一襲淡青色的襦裙,梳著雙髻配以絨花頭飾。
雖是第一次見,可第一眼瀅雪就知道她是嵇堰的妹妹,嵇沅。
相視了一眼後,嵇沅驚訝了一瞬,眼裡並沒有什麼厭惡的情緒,很快就收起了目光,低著眉眼朝著母親的屋子而去。
姑嫂二人僅是相視了一眼,並無過多的交集。
瀅雪也轉身離開了頤年院,但腦子裡邊卻是在回想嵇沅在話本中出現過的內容。
話本似乎只故意告訴她戚家的結局,至於話本最後結局卻是沒有的。
嵇沅性子軟綿綿的,即便兄長有權有勢,也沒有因此變得驕縱跋扈。
話本裡邊的嵇沅是反角與正角關係破裂的關鍵。
正角家中有意與嵇家結親,兩家老夫人開始走動,一來二去便定下了婚事,等嵇沅及笄後就成婚。
嵇沅情竇初開,自然芳心暗許,對正角有了情意。
可誰承想,還沒等嵇沅及笄,那正角受了傷,被一佳人所救,二人共處一屋檐下,互生情愫,正角便來退了親。
說是壞了佳人名聲,且有救命之恩,不能恩將仇報,只得退婚娶佳人。
嵇沅不願退親,倒是那佳人上門來,口口聲聲說會離開,不會破壞他們的婚事。
結果前腳剛離開洛陽,正角便追了上去,拉著佳人回了洛陽,到了嵇府門外,當眾宣布退婚,且非卿不娶。
嵇沅被當眾侮辱,性情大變,處處為難那女角,卻處處落敗。
最後鬱鬱寡歡,才及笄就生了大病,十六歲就撒手人寰了。
自此,嵇堰與正角反目成仇。
瀅雪之前只顧著父親與自己的遭遇,卻沒有仔細去推敲琢磨話本的內容。
如今想起這一段內容,剛出了頤年院的瀅雪頓時覺得有股子噁心感涌了上來。
報恩可以有很多種,可那正角卻是踩著小姑娘的尊嚴和名節來還。
之前沒細想,可現在怎麼覺得tຊ正角比反角還像反角。
這撰寫話本的人到底有偏心正角,才會這般拗曲作直?
正角做錯事,是對。
反角不管錯沒錯,只要與正角作對,那就是錯的,天理難容。
這撰寫話本的人顯然是帶著偏見和偏倚的情緒。
再一次,瀅雪覺得夢中的話本產生了懷疑。
只能信一半,得防一半。
回到鶴院西廂房,不再耽擱,立刻給父親寫了兩封信,一封明信,一封暗信。
明信上多為問候,也與父親提了在這嵇府的日子,內容基本是話家常。
過去的半年,乳娘都有把她在嵇家的處境如實告知父親,這一點,她沒必要在信上說謊。
即便說了謊,父親也不信。
乳娘回去後,必然會事無巨細的與父親交代她在嵇家的所有事,包括她想讓與嵇家和解的想法。
是以,嵇堰在茶樓救她的事,她僅在信上提了提,並未細說。
父親或許會猶豫,但看了她的暗信後,會支持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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