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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無夢,嵇堰昨日飲了太多酒,不覺得醉,今日起來卻是有幾分頭疼。
坐在床沿,左右擰了擰脖子,緩了一會才站起身穿上衣物。
開了門,兩名僕從把醒酒湯和盥洗的水端進了屋中後便出去了。
嵇堰漱口,拿小刀颳了胡茬子,掬水洗了臉,拉了布巾隨意擦了一把臉後,這才走到桌前端起醒酒湯。
醒酒湯的味道並不好,端起後,一口氣飲下。
放下海碗,拿了刀和馬鞭跨出了房門。
從庭院走過,不禁暼了眼西廂。
西廂廊下已有女婢灑掃擦拭,比起先前,倒是多了幾分住人的人氣。
收了目光,從院中走了出去。
胡邑已經在外候著了。
朝會十日一朝,前兩日剛上了朝,倒是不用早早起來。
二人出了府,嵇堰去了一趟禁衛軍,詢問這些天的巡邏盤查,順道進宮向聖人匯報,關於突厥在洛陽安插的暗探一事。
突厥刺客一事已經過去了十日,收集的線索甚少,還有二十日,看著時日還長,唯有嵇堰知道這時間有多緊迫。
出了內宮門,胡邑上前問:「今日可還要繼續去探查博坊?」
昨日詢問的時候,被打斷了,也沒個准數。
嵇堰沉思片刻:「晚間去花樓。」
胡邑臉色微微一變。
嵇堰:「花樓也聚集了大江南北的行商走客,花娘多有身份不明,若有暗探扮為花娘,施以美人計再加以誘哄,也能從有官家職務在身等人的口中竊取機密,入一重宮不是難事。」
出了宮門,卻遇上了鄭國公府的車馬。
鄭國公府也有皇親關係,昨日成婚,今早新婚夫妻隨著國公夫人入宮向太后請安。
胡邑觀察了眼,小聲道:「二哥,那安州陸世子也在其中。」
嵇堰並未理會,朝著馬兒走去,拉過韁繩正欲上馬,身後忽然傳來男子的聲音:「嵇兄且留步。」
嵇堰眸色微沉,片息後恢復如常,轉身看向身後的陸世子。
一禮:「陸世子。」
陸景廷與身旁的人說了幾句話,然後走了過來,停在了數步之外:「許久不見,嵇兄別來無恙?」
以前見著朋友,滿臉喜意,如今臉上並無半點的歡喜,眼底似乎還隱藏著什麼情緒。
嵇堰查案多年,怎可能感覺不出來。
應:「有勞陸世子掛心,一切皆好。」
陸世子忽然笑了笑:「昨日本想尋嵇兄說幾句話,不承想一直沒找著機會,倒是碰巧與嵇娘子在後院見了一面,敘了一會舊,也說了幾句話,我想嵇兄應該不會介意。」
嵇堰按著腰刀的手指略一點,眉眼微動。
顯然,陸景廷在挑撥。
昨晚戚氏就是怕被他誤會才早早解釋了,要是讓她知道今日一早就被人挑撥離間了,也不知她會如何黑臉,又如何與他怎麼解釋。
一時間,嵇堰心下竟多了幾分期待。
他面色平靜,說:「昨夜回去時,芃芃已與我說了與陸世子見面的事。」
戚氏的小字應該是這個,她病中時自稱過,應當沒錯。
陸景廷面色微微一僵。
「在下趕著去查案,便不與陸世子敘舊了。」說罷,一拱手,便拉著韁繩翻身上馬,打馬而去。
在安州時,嵇堰救過陸景廷一回,他便纏著他教劍術。原本也就琢磨著多個朋友無礙,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。
但今日,當著人丈夫的面來挑撥離間,讓人誤會,倒是讓他瞧不起這個男人。
二十一章
今早戚瀅雪沒去頤年院, 而是在安排乳娘回安州的事情。
瀅雪原打算花些銀錢從外頭找人護送奶娘回去,但轉念一想,她都已經在嵇堰跟前過過明路了, 自是不用費心思在外邊找人。
若是嵇府的人送乳娘回去,對於她信上的話,父親也能多信幾分。
思及此, 她喊了洛管事過來,問:「乳娘要回一趟安州, 能否安排幾個護衛護送她回去?」
「林媼要回安州,奴自然得安排好。」畢竟是自己把大娘子陪嫁的人遣回了安州,也沒人差使,哪裡敢拒絕。
再說了,他現下儼然把面前的這位當成了掌實權的當家主母。雖然掌實權現在還沒落實,但依著郎主的態度,也不遠了。
昨晚郎主回來, 他差人去頤和園送去解酒湯。僕從卻聽到了婢女說大娘子下馬車時, 還是自家郎主小心翼翼給抱下來的消息。
僕從一回來就把這消息告訴了他, 他聽後又驚又喜。
驚的是郎主的不過幾日態度就改變得這般大,說明了大娘子的手段了得。
喜的是, 大娘子大方, 且感覺也不是愛磋磨人的主。
因聽說郎主甚是親密地把大娘子抱下了馬車,是以娘子到主屋外等著郎主的時候, 他琢磨著今晚說不定郎主和大娘子會成好事,便開了門讓大娘子進屋。
結果,不過是一刻就從屋中出來了!
著實想不明白, 美嬌娘在側,郎主到底是怎麼忍得住的?
瀅雪問:「那什麼時候能安排好?」
「今日就能安排好, 不知林媼什麼時候回去?」
「原打算是後日,若今晚就能安排好,明日一早就回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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