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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到最後,胡邑狐疑問:「二哥,你說不會是那破勞子世子吧?」
胡邑都尚且能猜得到,嵇堰怎麼可能想不到。
在聽到鄭國公府時,他就知道是誰的人了。
——還真是上不了台面。
與胡邑在鶴院外分開,嵇堰進了院中,目光暼向西廂的方向,只見那屋子的燈還是亮著的。
嵇堰微一挑眉。
這麼晚還未睡,又是在等他?
沉默了片刻,腳換了方向,才走出幾步,濃郁的脂粉味從自己身上飄入鼻中。
忽想起昨夜戚氏說他身上的脂粉味。
腳步一頓。
也罷,省得一會說起陸景廷的事,戚氏又拿脂粉味來說事。
轉了方向,朝主屋而去。
郎主不用當值,洛管事尋常都會等到郎主回來才歇著。或是過了子時都還未等到人回來,這才會歇下。
見郎主回來,他便迎了上去,直到郎主進屋後,站在門邊上涼涼地瞧了他一眼。
他背脊莫名一寒。
「洛管事。」
「郎主有何吩咐。」不由繃緊了背脊。
嵇堰:「未經我允許讓人入屋,扣你三個月的月俸,你可服?」
見郎主似乎氣焰挺大的,也不知是因他的事,還是在外邊受了氣,洛管事大氣都不敢喘。
洛管事隱隱覺著自己會被罰,還真是。
但好在不是太嚴重,若是嚴重的話,便不是扣三個月的月俸了。
「奴沒有意見,下回不敢了。」到底還是有幾分後悔的。
嵇堰正欲闔上房門,洛管事又道:「郎主,明日大娘子的乳娘要回安州,大娘子讓奴安排人護送回去,這事不知郎主如何安排。」
雖說應了,但今日郎主氣焰格外大,還是問一問的為好。
嵇堰往西廂瞧了眼,眉心微蹙。
原來不是等他,是她那奶娘要回去了,才晚睡。
「這府中小你安排就好,無需過問。」
頓了頓,覺著洛管事愛揣測,又道:「嵇府不缺這幾個護送的人。」
洛管事:明白了!
「還有一事。」
嵇堰:「說。」
「老夫人似乎要給郎主挑選收房美婢……」
嵇堰眸色一沉,甚是幽深,幾息後才長呼了一口氣,無奈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
分明說過不會收房,母親到底是沒把話聽明白。
二十二章
西廂這邊, 確實如嵇堰所想那般,瀅雪還未就寢,是因明日早乳娘要回安州。
她想要交代的事情太多了, 而乳娘也是擔憂自小看大的姑娘,臨離開時,總有許多話要叮囑。
是以, 主僕二人絮絮叨叨了半個晚上。
乳娘見夜色已深,便勸:「夜深了, 不說了,姑娘早些休息。」
瀅雪點了點頭,最後道:「乳娘,你告訴父親,我在洛陽等著他。」
乳娘聽明白了自家姑娘的話,笑tຊ了笑:「家主聽到姑娘的話,定然卯足了勁想辦法升遷到洛陽的。」
「嗯。」瀅雪點了點頭。
她是盼著父親來洛陽的, 但同時也是希望父親的心思全回到仕途上, 在嵇堰愕事情上也能稍稍的放一放。
這時, 外邊忽傳來蘿茵的聲音:「姑娘,郎主來了。」
瀅雪和乳娘的臉上都露出了驚詫之色。
平日裡都是她到主屋那邊尋的他。
今日怎主動到西廂來了?
乳娘瞧向姑娘, 略一琢磨:「那奴婢先回去了。」
站起了身子, 略一福身出了屋子。
想是方才人還沒到西廂,蘿茵就先稟告了。
剛出屋外, 就見嵇堰剛從廊下大步走來,一身灰色長袍,身形挺拔如松, 氣場雖有收斂,卻依舊讓乳娘和蘿茵不敢大喘氣。
嵇堰走到西廂, 乳娘與蘿茵斂眉垂目行了禮。
房門未闔,嵇堰走到門前,一眼便見坐在軟榻上的戚氏在捯飭著風爐。
許是準備就寢,一頭柔順烏髮隨意披散在腰後,交領的素色寢衣外披著披帛。
看著甚是嫻靜柔順,不知道的還當真會被她這副模樣給騙了。
抬手扣了扣門扉,戚氏這才聞聲抬眼看來。
好似不知他過來了一般,那張只他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了驚訝之色:「郎主怎麼過來了?」
說著,站了起來。
方才,他分明聽到她那婢女與她說了他過來了,聲音雖不大,卻讓他聽了些聲。
嵇堰跨入屋中,暼了眼風爐。
瀅雪察覺到他的視線,露出笑意,問:「郎主可要喝一些?」
「晚間我不喝茶。」
瀅雪笑了笑:「也不算是茶,是只加了少許清茶的牛乳茶,可以助眠的。」
「牛乳茶?」略一琢磨,這嵇府並沒有奶牛,何來的牛乳?
似乎看出了嵇堰的疑惑,瀅雪解釋:「妾身給了洛管事銀錢,從鄉下莊子收來的,每日送一回,也給頤年院那邊送了一份過去。」
嵇堰沉默了半晌,開了口:「府中也有一份屬於你的月例,明日你讓洛管事給你送來。」
瀅雪雖然不缺那麼點月例,但該給男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,應:「好,妾身明日與洛管事說一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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