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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陽縱狠狠咽一下唾沫,重重哼聲。
「你以為我想留啊?還不是被你們逼的。」
馮蘊面不改色,甚至微笑的表情都沒有變化過,雲淡風輕地道:「是走是留,郡王定奪。但還是那句話,走出莊子,我不管你。踏入莊子一步,郡王就得按我的規矩來。」
最後一句,她稍稍加重語氣。
「發狠是吧?發狠誰不會啊?」濮陽縱舔了舔嘴唇,雙眼死死盯住她,用力指著她的臉,「你給我等著。」
馮蘊語氣淡然:「我等著郡王。去吧,收拾收拾,跟我去村學。」
濮陽縱看到她一副穩如泰山的模樣,就來氣。
「我不去,誰愛去誰去。」
馮蘊:「不肯去,那郡王請回吧。我的莊子不養閒人,要吃飯,就得幹活。」
濮陽縱恨不能拔腿就走……
可他知道,他不能。
母親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把他丟在這裡,如果不讓她老人家滿意,長公主府回不去,他往後的日子不會好的。
「成,成。我講學,我聽你們的,我去講學,但好歹要讓我睡飽再去吧?大早上的,還不讓人睡覺怎麼的?」
說罷,濮陽縱打個呵欠,用力推開面前的部曲,大喇喇地示威。
「回屋睡大覺去……」
聲音未落,阿樓就喜滋滋過來了。
「娘子,陛下說,他已經準備好了,問娘子什麼時候帶他去村學……」
濮陽縱嚇得踉蹌一下,踢到門檻,差點摔倒。
「你,你說什麼?誰要去村學?」
沒有人理會他。
馮蘊淡淡笑著,「我去請陛下。」
她輕拂廣袖,正準備往養心齋走,元尚乙就在董柏的帶領下,小跑著朝側院奔了過來。
「娘子,我來了,我來了。」
濮陽縱看著奔入院子裡的那一個小小的身影,揉了揉眼睛,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
元尚乙撲在馮蘊身上,雀躍地跟她說話,小臉滿是笑容。
「我今日早早就起身寫功課了。」
「阿元真用功。」馮蘊摸了摸元尚乙的頭。
濮陽縱本來已經邁入門坎的那隻腳,慢慢的,退了回來。
喲喂,那不是小皇帝嗎?
小皇帝看到雍懷王妃,怎麼跟看到親娘似的?
濮陽縱整理一下衣冠,趕緊上前行禮。
「臣濮陽縱見過陛下。」
元尚乙回頭看他一眼,又看看馮蘊,小小聲地道:
「表哥為何會在此?」
他是認識濮陽縱的,對他會出現在莊子裡很是好奇,濮陽縱卻更好奇小皇帝在馮蘊面前一副小綿羊的樣子。
「陛下。」他接過話,笑道:「臣奉母親之命,來花溪村講學。」
元尚乙恍然大悟。
又看馮蘊一眼,他轉過身來,背著小手。
「那丹陽郡王你便好好講學吧。」
濮陽縱:「臣遵旨。」
他低頭說完,抬頭一看,元尚乙已經拉住了馮蘊的手,歡喜地仰頭道:
「娘子,我們走吧。」
馮蘊瞥一眼濮陽縱,笑著嗯一聲,走在前面。
濮陽縱心頭快要糾結死了。
原本只是母親之命,現在,怎麼想都是領旨講學的意思了?
小皇帝也是皇帝。
君無戲言啊。
他老老實實地跟在元尚乙和馮蘊的後頭,出了莊子。
一群宮人侍從和部曲默默跟上。
太陽紅彤彤地掛在天上,霞光萬丈。
濮陽縱抬手遮了遮眼,突然有點想流淚。
他是多麼可憐。
從此,沒有好日子過了……
馮蘊沒有再理會他,牽著元尚乙的小手慢慢往村學走。
孩子很興奮。
馮蘊的笑容里,卻有隱憂。
從花溪的小橋上經過時,她發現花溪的水已經徹底乾涸,溪床露出被沖刷乾淨的石頭,泛著蒼白的顏色。
許久沒有下雨了。
前兩日楊什長來說,村民們現在都去長河灣洗衣和挑水灌溉,但是的水位也在急劇下降,
他跟劉伍長往上游看過,好多地方都開始露出河床。
花溪村人依靠花溪,而花溪倚靠長河,這是一條生存的鏈條,花溪水幹了,長河也好不了。
今年是大旱三年的第一年。
災害遠沒有結束,她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。
第384章 悍匪投靠
村學裡的孩子,起得很早。
一行人尚在門外,就聽到裡面傳來朗朗的讀書聲。
馮蘊低頭看一眼元尚乙,見他雙眼晶亮,就知道他喜歡這裡。
「等丹陽郡王試講時,阿元可來監察督責。」
說是監督,其實是讓他感受一下村學裡孩子的學習氛圍。
元尚乙果然開心起來,回頭看一眼濮陽縱。
「表哥他,能講好嗎?會不會誤人子弟?」
濮陽縱不遠不近的跟著,恰好聽到這句話,脊背一挺,心裡話,當初在京里讀書,他可是那群人里的佼佼者。
哪個不說他肯用功,讀書好?
但小皇帝背後的質疑,他不便反駁。
只輕輕哼一聲,表示他聽見了。
元尚乙吐一下舌頭,馮蘊輕笑拍他。
「沒事,講得不好,我們便不要他講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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