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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,在入宮侍候她以前,他早就髒了,還親手殺了他的髮妻……
李桑若忽然笑了起來。
不知笑的是誰。
柴房幽暗的火光下,她蒼白的容色添了幾許殘忍的意味。
「你說,是方福才指使你的?」
宋壽安雙眼如同死灰,早已崩潰無神。
這個時候,只要有人能將他從刑架放下來,能讓他舒舒服服地躺下,能讓他得個好死,別說指證方福才,就算是讓他指證太后,他也會毫不猶豫……
「是。」
他怕李桑若聽不見,又虛弱地點點頭。
「是……方公公……殺的人……方公公……讓我騙太后殿下……」
李桑若方才已經聽韋錚說過,可對於方福才犯下的事情,她並不怎麼上心。
她只想快點了結此事。
「他傷得如何?」
宋壽安死了才是最好的。
然而,韋錚給了她一個失望的回答。
「我來信州前,大將軍好生給他治著傷呢,除了臉和……下面毀了,別的都好的,皮外傷。不打緊。」
李桑若沒聽清。
「你說什麼?哪裡毀了?」
韋錚看她一眼,從刑架邊抱起一個小瓷罐,雙手捧到李桑若的面前。
「大將軍交給我的。讓微臣務必親手交給太后……」
李桑若仍沒反應過來,「何物?」
韋錚瞄一眼半死不活的宋壽安,「宋壽安之物,大將軍讓人割下來的。用鹽醃著,這個天,應是沒有壞掉……」
李桑若腦子裡轟的一聲。
她的視線從宋壽安的臉,慢慢落入罐子裡,那鹽漬的物什變了顏色,格外醜陋……
噁心感便那樣鋪天蓋地地湧上來。
「嘔……」
她突然捂住胸口,嘔吐兩聲,將手伸給韋錚。
「扶哀家出去,快!扶哀家出去。」
韋錚扶住她的胳膊,回頭望一眼在刑架上掙扎嗚咽的宋壽安。
「這東西怎麼處置?」
李桑若狠狠剜他一眼,頭也不回。
「丟去餵狗。」
韋錚心中冷冷一笑,低聲道:「那姓宋的呢,他和方福才勾結,欺瞞太后,罪大惡極……」
「讓他死。讓他去死。」李桑若咬牙切齒,著實噁心壞了,半步都不願停留,徒留宋壽安痛苦地嘶吼。
門再次被重重合上。
韋錚道:「依臣所言,宋賊眼下還不能死……」
李桑若猛地抬頭盯住他。
「你說什麼?」
韋錚道:「臣以為,宋賊是方福才一案的重要證人,他還死不得。」
李桑若從來都沒有要動方福才的心思。
一來,方福才對她忠心,好使喚,她不在意方福才貪墨的那點小錢。誰不貪呢?換一個人來,不如他好用,說不定更貪。
二來,韋錚和方福才狗咬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爭寵而已,構陷罪名的事情,她見多了,並不想真的把方福才打壓下去,讓韋錚得意。
他們互咬,才是李桑若想要的。
沒有絕對的忠心,但有絕對的敵人。他們仇恨對方,她才能在中間掌握平衡……
這個道理,是她從熙豐帝身上學來的。
要不然,熙豐帝病弱之軀,又如何左右裴沖裴獗父子,讓他們為自己衝鋒陷陣?
她從那個早死的男人身上學到了很多。
都是他教的,都是……
李桑若走得很快,胳膊有些僵硬,好像背後有鬼在追似的。
「方福才的事情,我會說他,你不用再管,交由我來處理。緹騎司眼下最緊要的案子,是弄清安渡郡刁民的背後,是什麼人在指使……他們壞我的名譽,也壞你的……」
李桑若說到這裡,好似突然意識到什麼,冷冷地抿唇。
那些人攻擊的只有她。
連韋錚和駱月的事情都被摘了出去……
可惡!
她輕笑兩聲,陰陰地看韋錚一眼。
對他再生懷疑。
韋錚好似沒有察覺,扶住她冰涼的手臂,仍在試圖說服。
「殿下,小惡不止,大惡難治啊。」
「聽你的,還是聽我的?」李桑若不耐煩了,那張臉白得像鬼似的。
韋錚這才發現,她氣色很不好。
「殿下可有哪裡不適,要不要宣太醫前來?」
「不用……」李桑若話未落下,胸腹里又是一陣翻騰,好像有人將手伸在五臟六腑里翻攪一般。
每當宋壽安那東西在腦海里晃過去,噁心感便多添了幾分。
再嘔吐一回,她緩過氣。
「罷了,去傳太醫令來。」
這章比較長哈~~mua~
感謝姐妹們支持。
馮蘊:今天我都沒出場,還被人叫賤婦,媽,我不服!
韋錚:沒事,你姐夫幫你治她。
裴獗:???
淳于焰:哪來的大臉怪自稱姐夫?問過我同意了嗎?
敖七:樓上臉更大。
蕭呈:我臉好看。
眾:樓上臉無比大!
第228章 你跟我走
宮女應聲離開,韋錚不動聲色地扶著她往寢房而去。
她住在南院,那邊向陽,屋子裡燒得極暖,二人入內,李桑若面色灰敗地坐下,魂不守舍。
「殺了吧,我不想再看到他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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