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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是坐得太近,呼吸可聞,馮蘊腦子裡不時想起裴獗昨夜的樣子,呼吸粗重地撞進來,兇猛蠻橫。還有掐著她的腰噴發時那仰頭眯眼,重重喘息的模樣,性感如斯……
「大將軍。」
門外的喊聲,驚得馮蘊激靈一下。
她在想什麼?
連忙將嘴裡的糕點咽下去,她咳嗽著坐直身子。
裴獗輕撫她的後背,不悅地回頭。
「何事?」
是左仲來報。
「《江山秋色》,齊方已修復完成。」
馮蘊:我又不是你娘,憑什麼對你負責?
淳于焰:大家評評理,馮十二想當我娘。
馮蘊:我是說將軍侍候得很好,下次別侍候了。
裴獗:大家都聽到了,她很喜歡,下次還行。
馮蘊:鰲崽很喜歡哥哥的小魚乾。
敖七:大家都知道,女郎喜歡我……
馮蘊:……我恨死蕭三了。
蕭呈:恨之深,愛之切。大家都明白,你艾慕朕。
第262章 步步高升
李桑若得到消息的時候,絞著裙裾往前走,差點絆一跤,在幾個內侍宮女手忙腳亂地扶攜下,堪堪站穩,聲音都氣得有些哆唆。
「邵澄呢?去問問,他在幹什麼?」
小黃門嚇得鞠著身子,頭都不敢抬。
「回,回太后殿下,大鴻臚尚未完成,快,快了……」
「蠢貨!」李桑若用力甩袖。
她用力呼吸想要平息情緒,可終究隱忍不住。
「哀家親自去看看。」
唐少恭默默跟在她身側,一言不發。
邵澄在迴廊的另一間屋子裡,門口有侍衛把守,周遭安靜一片。
看到太后過來,侍衛連忙低頭行禮,李桑若擺擺手,冷著臉走進去,看邵澄雙手捧著一張紙箋,一動不動地坐著,整個人像泄了氣似的。
「邵卿,這是在做什麼?」
邵澄聽到太后惱怒的聲音,怔一下回過頭,急急拂袍行禮。
「太后殿下。」
末了,顫歪歪將手上的紙箋呈給李桑若。
「請殿下過目。」
李桑若低頭看一眼,「這是什麼?」
邵澄頭也不敢抬,「齊君所書,修復之法。」
不到午時,齊方的《江山秋色》便修復完成,為鑑真偽,蕭呈甚至在畫上蓋了私印,讓這幅畫有了確定性。
同時,他細寫下修復過程,差人交到邵澄的手上。
並客氣地表示,「供邵公參考。」
這君子風度,修道立德,不拘敵我,讓邵澄佩服又汗顏。
「微臣自忖家學淵源,常目空一切,今日方知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。」
長長一嘆,又拜下,「恕臣愚鈍,不是齊君對手,請太后責罰。」
屋裡的僕從也紛紛下跪,同邵澄一起請罪。
唐少恭的目光越過李桑若,看向桌案。
邵澄修復的《江山秋色》已完成一半,他雖然不是很懂這個行業,卻可以想見其繁瑣和複雜,邵澄已經算是快速,且盡力了。
看李太后惱羞成怒,他冷聲提醒。
「殿下息怒,事已至此,準備下一場比試吧。」
李桑若瞟他一眼,按捺下心頭潮湧般的戾氣。
「讓羅典和阮溥去辦,哀家不舒服,去小憩片刻。」
她不想面對敗局,尤其當眾說了那些大話以後,臉都沒地方擺放。
唐少恭看透了她似的,應諾一聲,跟著她走出來。
長廊上沒有旁人了,他又低低道:
「殿下近兩日,極是躁急,當自省之。」
李桑若正在氣頭上,聞聲變了臉色,猛地回頭。
「少恭叔替我辦的事,辦好了,我便不躁急了。」
唐少恭默然,「仆觀殿下,不想方福才死。要救人,就須等待時機。還有……」
他視線微微斜下,掃過李桑若平坦的肚腹。
「更是急不得,殿下耐心等待。」
「等候等候,要等到什麼時候?」李桑若氣急,壓著嗓子暗咬牙槽。
「這日子我受夠了……」
唐少恭平靜地看著她,「殿下受不得的是沒有方福才,還是沒有宋壽安之流?」
李桑若猛地頓步。
她萬萬沒有想到唐少恭會直言不諱地問出這種話。
沒有人如此大膽。
可他如此平靜,如此不在意她的感受。
又恰如一把刀子剜開她的心扉,問到點子上。
這幾日心浮氣躁,是因為她每夜失眠,難以入眠,好不容易睡著,便會做些亂七八糟的夢,一會兒夢見肚子裡的孩子生出來了,一聲聲喚著阿母,被父親用刀子捅死,滿身是血,一會兒夢見宋壽安站在床前,求她饒命……
她想快速去掉肚子裡累贅,可和議當前,每天她都要在人前出現,眼下不能輕舉妄動。
這些煩事瑣在心頭,她無法安睡,脾氣越發暴躁,唐少恭卻說她是因為想男人……
無用之人!
也不知父親到底信任他哪一點。
-
議廳里。
修復好的《江山秋色》被展示了出來。
因為畫面尚沒有干透,僕從抬得小心翼翼,可即使是這般,仍然讓人看得一眼驚嘆。
這幅畫的重點在於那一片濃郁秋意,層層疊疊,秋色連波,樹上是秋,地上是秋,黃葉是秋,流水也是秋,行人在秋中,秋在庭院裡,在古畫修復中,要讓畫作煥然一新不難,難的是「修舊如舊」,保留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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