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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于焰:高,富,帥。
第266章 威逼利誘
北風呼嘯,馮蘊的馬車經過廊橋行徑翠嶼時,篷頂被颳得呼呼作響,而此刻的翠嶼行宮裡,溫暖如春。
李桑若極愛享受,走到哪裡衣食住行都十分講究,務必精美,為了款待溫行溯,就更是鋪張。
在座的幾位使臣皆是李氏一黨,得李桑若授意,席間競相說些溢贊之詞。
美酒美食在桌,還有俏美佳人歌舞相伴,全無大戰前的緊張氣氛。
酒到三巡,食到一半,幾個人輪番敬酒後,就勸溫行溯,赴明日晉齊算學之戰。
溫行溯端正地坐在席位上,寬衣大袖,溫文爾雅,燈火映照下的臉,輪廓分明、俊朗溫和如暖陽一般。
無論容貌、態度、舉止,恭敬謙讓,自有一種超然物外的氣質。
「不是溫某不肯,實在非燕先生對手。班門弄斧,未免貽笑大方。」
「看來溫將軍仍有顧慮。」李桑若雙眼眯起,將溫行溯從上到下打量,賞俊美郎君,喝酒的興致都好了許多。
馮十二娘可惡……
但她的兄長很招人喜歡。
端方君子,敦厚仁和,看著脾氣就很好,這樣的郎君懂得疼人……
李桑若思緒游離,嘴上的話說到一半,便笑了起來。
「哀家當著諸位愛卿的面,為以前得罪的地方,向溫將軍賠罪。」
說罷舉杯示意,一飲而盡,半是威懾半是笑。
「溫將軍飲下此盞,你我就冰釋前嫌了。」
溫行溯苦笑,聲音溫和有力。
「溫某惶恐。殿下並無得罪溫某的地方。」
李桑若莞爾一笑,「那溫將軍,請?」
滿座衣冠,溫行溯再不情願,面對敬酒的臨朝太后,也不便駁了她的面子。
「多謝殿下。」他以袖掩面,仰頭飲下。
李桑若注意到他不曾稱臣,語意也含糊,揚眉一笑。
「溫將軍真是血性丈夫。不知祖籍是哪裡?」
溫行溯拱手道:「江東溫氏。」
李桑若恍然大悟一般,「怪不得溫將軍如此君子風度,原來竟是江東溫守正老先生的後人。」
溫行溯:「殿下過譽。」
他始終淡淡的,清冷如澗下石,林中松,看似溫和,其實拒人於千里之外。
李桑若笑了兩聲,看著他燈火下幽黑的雙眼。
「溫將軍對投誠我大晉,可有怨言?」
溫行溯當初為救馮蘊,讓裴獗設計,親手簽下投誠書,抵賴是抵賴不過的,他笑了笑。
「溫某不敢。」
李桑若步步緊逼。
「那就是溫將軍對代表大晉與齊比試,心有牴觸?」
溫行溯拱手以禮,再次致歉。
「放眼天下,算學之術,無人能及燕不息。溫某才德淺薄,不敢丟了大晉的臉。」
「哼!我看你呀,就是不肯,狡辯什麼。」李桑若似有薄醉,臉頰緋紅,目光迷離,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溫行溯,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:
「我看溫將軍分明是身在晉營,仍然長著一顆齊心吶。」
溫行溯讓她不加掩飾的赤裸目光看得頗不自在,一雙劍眉微微蹙起。
「殿下多慮了,溫某與齊無私。」
李桑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,纖細的手指把玩著杯盞,臉頰溢滿了笑。
宋壽安之流,實在比不得溫行溯呀……
宋壽安看著老實,骨子裡就是個貪婪的小人。而溫行溯是個正人君子,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正人君子。
可李桑若就喜歡看正人君子撕開臉面不要,為邪性所惑的失態模樣……
「哀家確實不敢全然信任溫將軍。想來,溫將軍對哀家也是如此。」
她說到這裡,淡淡看一眼在座的韋錚。
「韋司主昨日不是說,截獲兩封從信州發出的通齊密報……」
韋錚眼皮一跳。
接觸到李桑若的目光,心下亦是狂跳起來。
這個淫婦!
韋錚心裡喊出這句話的時候,自己也嚇了一跳。
這是他愛慕多年的女子……
他不願如此侮辱,又實在找不到詞來描述內心複雜的情緒。
一時間,面色微變,良久才拱手回應。
「稟太后,確有此事。」
李桑若對他的反應很滿意。
「那可有找到嫌犯?」
韋錚垂著眼帘,「微臣正在查找淵源。」
李桑若眉目微斂,突然收起笑容,陰冷的目光掃向溫行溯。
「那不如請溫將軍去內室小坐片刻,寫幾個字出來比對比對?」
室內突然鴉雀無聲。
這是直接懷疑溫行溯就是通敵的嫌犯了?
韋錚看一眼溫行溯。
溫行溯沒什麼表情,只是靜靜地坐著,目光深邃難辨。
韋錚慢慢起身。
「勞煩溫將軍跟我走一趟。」
溫行溯抬起頭來,微微笑問:「現在?」
「現在。」韋錚行禮:「得罪了。」
「無妨。」溫行溯慢慢起身緩拂袍角,對韋錚還了個禮。
從頭到尾,他表現得都極為淡然。
他知道,不論是好酒好菜的招呼,以歌舞美姬相邀,還是語含機鋒地威迫利誘,都是手段。
這些晉人永遠不會跟他一條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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