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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曾。」
「……」
馮蘊忍不住暗暗翻個白眼。
「既如此,淳于世子豈能怪她不記得你?你當年沒戴面具,她認你。你如今戴著面具,她沒有認出來,也情有可原…」
淳于焰:「是嗎?」
馮蘊:「當然。」
原本解釋不通的事情,馮蘊也想通了。
淳于焰貴為雲川國世子,要是真的對姜吟一往情深,那對姜吟來說,其實是極好的歸宿,姜吟那樣斬釘截鐵地拒絕,其實毫無道理。
「想來是她心裡仍然惦念著當年的小少年,卻不認識眼前的淳于世子,這才生出了誤會……依我看,世子不如取下面具,與她坦誠相見?」
淳于焰緊抿著嘴,一言不發。
隔著面具,馮蘊不知他是什麼表情,但隱隱察覺他不太高興。
也是,尋找多年未果,好不容易相見,這才發現是襄王有心,神女無夢,對向來自傲的淳于世子而言,無異於大巴掌扇臉,顏面盡失……
「世子?」馮蘊半是玩笑半認真,道:「你若是願意脫下面具,與姜吟相對,我可以做說客,讓你二人見面詳談……」
「不必。」淳于焰目光突然轉冷,陰颼颼的,好似火氣不小,「我的面具不是那麼好脫的,我的臉,也不是誰都能看的……」
馮蘊忍不住嘲笑。
「那世子要如何抱得美人歸?」
淳于焰慢條斯理,「以情動人。」
馮蘊愣一下,差點被他逗樂了。
沒有想到,淳于焰居然會是一個如此害羞如此純情的男子,居然會想到以情動人的劣招?
「世子要是不好出面,可將你二人的過往告訴我,由我來轉達,順便替你探一探蓮姬的口風,看她可還記得你們當年情定的事……」
馮蘊說得正經。
其實內心裡全是好奇的窺探。
她很想知道,淳于焰和蓮姬到底怎麼回事,是怎麼樣的深情厚誼,讓淳于焰那般放不下,前世才會糾纏自己那麼久……
然而,淳于焰仍是拒絕。
「不必,我跟她的事,我自有辦法。」
馮蘊哦一聲。
她懷疑,淳于焰其實是自作多情。
他難以忘記的過程,人家蓮姬早忘光了。
所謂的情感,也許只是他一廂情願……
這時姚大夫過來,她咽下即將出口的調侃,將西堂讓給他們,找個藉口出來,去看姜吟。
姜吟一個人默默坐在房裡,看到馮蘊,臉色才有了細微的改變。
「女郎,那個人為何又來了?是不肯死心嗎?」
馮蘊想想淳于焰對蓮姬的狂熱,輕嗯一聲,坐下來問道:
「你當真不記得與他有過什麼淵源?」
姜吟搖搖頭,「不記得了。」
「年少時?你再想想?」
「……」
兩個人大眼瞪小眼。
馮蘊打聽不出什麼真相,也拿不住淳于焰的把柄,只好告辭。
「好,你歇著,還是那句話,只要你不肯,我不會逼你,更不會讓人帶走你。」
姜吟重重點頭,有些猶豫地道:
「我是不是耽誤了女郎的大事?」
「嗯?」馮蘊揚眉。
「我聽女郎提到石墨,若是我不肯,他便不願跟女郎做生意嗎?」
「沒有的事。」馮蘊微微一笑,「我有別的辦法說服他。」
馮蘊再回西堂,姚大夫已經為淳于焰號完了脈,正在桌案前寫方子,兩條眉頭緊蹙著,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蒼蠅,捉著筆,也久久落不下去,似乎很為難。
馮蘊問:「世子的病,如何?」
姚大夫抬頭,正要說話。
淳于焰已是捂住胸膛,咳嗽起來,「餘毒藏於肺腑,宿積難清啊,要得痊癒只怕要費一番功夫了,有勞姚大夫。」
姚大夫閉上嘴巴,低頭寫方子,額頭浮出一層細汗。
馮蘊瞧著,淳于焰的精神,比那姚大夫還好些。
於是,她坐下來便說起雲川石墨。
「世子考慮得如何了?」
淳于焰道:「卿卿那日的話,我後來細思很久。若雲川商路得以打通,對雲川大有裨益。我已去信父王,想來此事可成……」
說罷精緻而清亮的眸子,微微一眯。
「只不知,卿卿要如何助我打開商路?」
以前他喚什麼,馮蘊不太在意。現在想到他的心上人就在莊子裡,便覺得這聲卿卿有點肉麻了。
「世子換個稱謂,我便告訴你。」
淳于焰薄唇微抿,眼色又冷了下來。
他好像總是不高興的樣子,一出口便陰陽怪氣。
「喚什麼?馮十二?還是想我喚你一聲里君?」
馮蘊鬆口氣,「隨你。」
「馮十二。」淳于焰堅定地選擇了前者,「說吧。」
馮蘊遲疑一下,等姚大夫寫好方子離開出門,她才斂著表情,認真跟淳于焰討論起來。
商路不通,主要是路太難行。
翻山越嶺運石墨,所付出的人力成本,遠遠大於石墨本身……
所以,馮蘊的辦法是從山中鑿出一條通道。
「開山辟路,掘出隧道。利於牛車通行,便可穿山而過,使運量大增……」
淳于焰笑一聲。
「原來如此,你以為雲川沒有想過這個辦法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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