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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滿道:「以前馮瑩在府里是如何欺負阿姐的,我和小滿都看在眼裡。玳瑁只是開始,她奪走阿姐的,我都會幫阿姐奪回來,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……」
從奴僕到「寵姬」,大滿十幾歲的人生不長,卻因為母親受制於人,看夠了白眼,見慣了欺凌,對捧高踩低,仗勢欺人那一套熟悉無比。
如果不是馮蘊,她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陰溝里,做一隻無望的螻蟻,任人踩踏。
今日得到這一切,是因為她及時轉身,做了對的選擇。
她堅信,這是老天的指引和眷顧……
而這樣的人生,是可以凌駕於男女情愛之上的,女子自強,如阿姐那樣,自己立起來,哪個男子都不緊要,情愛也只是點綴罷了。
萬不能像陳夫人、像馮瑩,活得像地溝里的老鼠,令人生厭……
她有了目標,神色燦然生光。
恨不得原地跪下去,給馮蘊磕一個響頭。
馮蘊微微側目,笑了。
「這才哪到哪?無須著急,有你報恩的時候。」
透過無風而動的簾帷,淮水的波光映入眼帘,仿佛夾帶著一股酸澀的情緒充斥在胸腔……
「阿母……」
是渠兒的呼喊。
是她慘死齊宮前無助的悲呼。
盤踞在夢魘里的聲音,浮現眼前。
如扎在心頭的利箭,拔不出來,沒完沒了……
清風揚起她鬢角的烏髮。
她似乎有些疲憊,想後仰靠在軟枕上,卻在倒下去的一瞬,反應過來這是觀瀾閣,不是春酲館,沒有隨處可躺的條件。
「阿姐,靠我身上。」
大滿搶先一步扶住她,靠信堅硬的牆壁,低頭問她。
「阿姐臉色很差,可是哪裡不適?」
馮蘊抿著嘴角,搖搖頭,想了片刻。
「那日,我叮囑你不要對蕭呈心生妄想,是怕你弄巧成拙,反誤了性命。蕭呈為人多疑,城府極深,你若太主動,他未必會看在眼裡……」
大滿點頭,「我知曉阿姐一番苦心,定會謹言慎行。」
馮蘊盯住她的眼睛,「但他若有意,要不要跟他發生什麼,全憑你的心意。只要不壞我的事,我不在意。」
大滿失笑。
「君上不缺女人,又極講規矩。他既然開口讓我喚他姐夫,就不會失了分寸。」
「多慮了。」馮蘊冷笑一聲,「姐夫這稱謂可約束不了男人,只是多添一些樂子罷了。他連馮瑩都娶了,還會在意這個?」
大滿看著她,沉默許久。
「阿姐對君上,仍有眷戀吧?」
少女時的春閨夢裡人,愛慕了那麼多年,還做過幾年夫妻,蕭呈也並非全然沒有對她好的時候。要不是上輩子的悲慘下場,馮蘊大概真的很難做到淡然抽身……
「沒有了。」她緩緩抬眼,目光沉靜,好似冰凍的湖面在烈日下融化,一層淡淡的波光,冷冽至極。
「半絲眷戀都沒有了。」
大滿盯著她不說話,心下卻不怎麼敢信。
跟蕭呈近距離接觸後,她太明白蕭三公子的魅力……
丰姿清貴,湛然若神。哪個女郎不想占為己有?
馮蘊看大滿走神,提醒道:「你要給蕭三侍寢我不反對,畢竟睡他也不虧。但要是動了痴心,我勸你不要犯傻。誰愛上他,都不會有好下場。」
她說得直白,把大滿的耳根都說紅了。
但她認為馮蘊對蕭呈並不全然了解。
此人冷心冷情,從她出現的第一天就看穿了她,根本不可能對她產生半點旖思。
「我都記住了。」
馮蘊微微一笑,望向天邊。
陽光不知何時收了回去,窗外陰沉沉的,層雲堆積,冷風順著淮水吹拂過來,好像帶著肅殺的氣息。
在遙遠的中京,城門砰然大開。
兩匹快馬頂著寒風疾馳而過,穿越蒼茫大地,直奔信州而來——
大晉興和小皇帝駕崩的消息,很快就會傳遍神州大地,舉世譁然。
西北邊關告急,入京賀歲的番國,決然轉身,磨刀霍霍。大晉朝狼煙四起,政局飄零,熙豐帝親手畫下的宏偉版圖和天朝大夢,即將面臨沉重的打擊。
但此刻的信州城裡,人們仍然沉浸在訂盟後的喜悅之中,等著過一個祥和的大年,並期待著來年的風調雨順。
馮蘊:我們也要過年了,作者親媽,能不能好好過年,別再有什麼烽火狼煙,就……挺累的。大過年的,還是兒女情長舒舒服服……
淳于焰:你要解藥就要解藥,說得如此動聽做甚?是不是,岳母?
馮蘊:媽,別聽隔壁老王瞎說,我就不是那樣的人。不信你問裴郎……
裴獗:我只是一個鐵面無私的解藥輸送者,一身浩然正氣,哪裡有火,哪裡有我。
敖七:阿舅安心上戰場,舅母有我。
溫行溯:腰腰,兔子其實也可以吃一吃窩邊草,別客氣。
蕭呈:等我,打個飛的過來,御賜解藥……
馮蘊:滾粗——
第310章 強者為尊
裴獗是在半個時辰後趕到觀瀾閣的。
僕從笑吟吟說:「雍懷王到。」
屋子裡便喜氣起來。
忙活了半日,他臉上不見疲態,領著僕從進門,目光炯炯,身量高大,原本寬敞的屋子突然就顯得逼仄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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