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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于焰又道:「紅葉谷方圓百里,皆被齊軍和韓楚胡三人控制,紅葉谷的守軍支撐不到明日晌午。」
馮蘊眯起眼,「是蕭呈告訴你的嗎?」
淳于焰淡淡地笑,「本世子有眼睛,會看。」
馮蘊道:「那我便明白了。」
淳于焰忽笑:「為何你比我還瘋?」
馮蘊沒有時間跟他多說,抬手作揖道:「煩請世子行個方便。」
「馮十二。」淳于焰眼眸半垂著,帶點笑,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眼神看她,「據說,你年幼時,曾預言了一場全軍覆沒的戰爭,此事可真?」
馮蘊臉色黯淡下來,盯住他,不言語。
淳于焰道:「那場戰,就發生在并州和恆曲關。你可還記得?」
馮蘊的眉頭越蹙越緊,臉色也越來越難看,淳于焰依舊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,好像專程來看她難堪的,輕撫面具上的稜角,低低地笑。
「那時,齊軍占據人數和地形優勢,分明是一場必勝的戰局,可卻一敗塗地,你說是為什麼……」
馮蘊仍是不答。
他再笑,繼續刨根問底。
「當時的你,小小年紀,是如何得知的?」
馮蘊的臉色已然轉白,雙眼如淬冷光般盯住他。
「淳于世子,我有沒有告訴過你,我最厭惡旁人說起此事?」
淳于焰笑道:「沒有。」
馮蘊:「那我現在告訴你了。」
淳于焰哦聲點頭,似笑非笑地問:
「為何不願人提起,心虛嗎?」
馮蘊:宰了你哦,信不信。
淳于焰:不信。
裴獗:借我大刀給你,宰!
馮蘊:殺雞不用牛刀,一串炮仗足矣……
敖七:樓上的,這就……不用懷念我了嗎?
第129章 奉陪到底
馮蘊咭一聲。
「淳于世子當真好笑,我一個三歲小兒的胡言亂語,即使不小心說中,為何要心虛?」
「三歲嗎?怪不得無人信你。」
淳于焰觸及那雙美眸里的冷意,嘴角勾了勾,淡淡地道:「那你記得謝獻將軍嗎?他便是十四年前并州一戰的齊軍將領,那場戰事失利後,謝獻戰死,而後全家七十餘口被誅……」
馮蘊的臉色更難看了。
那場仗不僅是齊軍的慘敗、謝家的覆滅,還是她和她的阿母悲劇的源頭。族人對她的厭棄也是從那時開始,阿母的死也因此埋下了禍根……
不願再想,更不願再說什麼。
她冷冰冰地盯住淳于焰。
「年紀太小,不記得什麼了。」
淳于焰琢磨一下,說道:「當年在恆曲關對陣謝獻的晉軍將領,叫裴沖,是裴獗的父親,那一仗他身受重傷,落下殘疾,從此不能再上戰場。」
馮蘊問:「世子到底要告訴我什麼?」
淳于焰輕笑:「你和裴妄之啊,一個知其不可為而為之,一個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。我也想知道,非去并州不可,到底是圖什麼?」
呵!馮蘊道:「我們愛去哪裡去哪裡,與卿何干?」
淳于焰笑了一下,可能是被她打擊慣了,不僅不覺得生氣,神情看似頗為愉悅:「那這樣好了,反正閒著也是閒著,馮十二,不如你再來預測一下,并州大戰結局如何?」
閒著?
她發現淳于焰就是在故意找話題拖延時間,阻止她去并州……
這個遊走多國的雲川世子,是敵是友全憑心情,馮蘊猜不透他安的什麼心,也沒有時間跟他周旋。
眼看鬼河灘的人越來越多,氣氛也越發沉重,她不耐煩了。
「最後問一遍,世子讓不讓?」
淳于焰:「不是不讓,是讓不了。」
馮蘊握牢手上的軟鞭,在空氣里甩出一聲爆栗般的悶響,然後將鞭把指向淳于焰。
「世子要是存心為難,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。」
她不相信淳于焰會真的跟他們拼鬥,不料這瘋子看到她要動武,目光里居然生出了笑意。
「好呀。」
那表情好像嗜血的狐狸,淡淡淺淺,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。
「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的把戲,我最愛了。」
馮蘊正要發怒,
遠處一騎突然飛奔過來。
「報……」
是桑焦,淳于焰派去探路的。
人還沒到,他的聲音就到了。
「世子,韓楚胡叛軍正在加緊圍剿紅葉谷。說是齊帝下了死命令,等到入夜,紅葉谷的路大抵便要封死了……大家速度要快走吧!」
紅葉谷一旦被堵死,最後的通道就關閉了,齊軍將徹底完成對并州的合圍,信州無法再馳援糧草和軍備,并州城裡的兵馬,在晉軍援兵到來前,只能死守不出。
并州將成為真正的孤島……
原本就是晉軍占有的一塊飛來地,周遭全是齊地齊軍,不說晉國會不會派人來援,就算真的派人來,怕也來不及……
這個時候去并州,就和送死沒有兩樣。
淳于焰眯眼看馮蘊,「馮十二,回吧。」
馮蘊看著灘上竊竊的眾人,不再理會淳于焰,掉轉馬頭回到馬車邊上,對溫行溯說道:
「大兄,你帶人速回信州。」
現在信州城仍在北雍軍手裡,背靠安渡,還是很安全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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