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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懷王大度。
無人能揣測他的心思。
登基大典後,按晉朝慣例,大宴群臣。
馮蘊沒有進宮去觀禮,早早便睡下了。
半夜裡,裴獗才回來,身上沾了些酒氣。
他俯下身來,在馮蘊的額頭親了一下,她當即嫌棄地皺眉。
「去洗。」
她極好潔淨。
受不得一點酒氣。
裴獗眉頭一動,沒有吭聲,替她掖了掖被角,便掉頭去了淨房。
馮蘊聽著暗夜裡的水聲,無法入睡。
為何要讓他去洗?
裝睡,不就沒事了嗎?
想到暗夜裡那些顛鸞倒鳳的糾纏,她心裡忐忑,怪異的七上八下,也不知是害怕,還是期待……
春夜微寒,她想著想著,暗自苦笑。
還是得早些回花溪去。
這女人啦,也得有正事做著,才不會胡思亂想,成天在西京的宅子裡,日子長了,心性和稜角難免被他磨平……
指不定,裴狗打的就是這主意呢。
天天夜裡磨她,就是想削去她的銳氣,讓她從此乖乖在家侍候丈夫,等過兩年她折騰不動了,他再討回來兩房小妾,生幾個兒子,她也說不得什麼……
哼!
男人。
「在想什麼?」裴獗看她恍惚出神,擦著頭髮,低頭來看。
馮蘊皺著眉,搖頭。
裴獗瞥一眼她帶點惺忪的眼,「還疼嗎?」
馮蘊抿唇。
這些日子裴狗是真的恣意,要不是珠媚玉戶,只怕她小命都要栽在他手上。
馮蘊不想再慣他。
他問,她便假意往後一縮,害怕地點頭。
「我看看。」裴獗掀被子。
馮蘊:……
狗男人是當真不肯罷休啊。
馮蘊按住他的手,「我乏困得很,大王也累一天了,早些歇了吧。」
裴獗瞧出她眼裡的意思,黑眸微熾。
「給你用藥。」
「我用過藥了,不用大王操勞。」馮蘊斜睨他一眼,趕緊轉換話題,「今日大典,可還順利?」
「嗯。」裴獗丟開絞頭髮的帕子,面對她坐下來,雪白的中衣微敞著,露出來的精壯肌理上,有薄薄一些水汽。
馮蘊眼睛燙了一下,趕緊收回視線。
「皇帝賞的冕旒旌旗,你也敢要?」
裴獗語氣淡淡的,「他敢賞,我為何不敢要?」
馮蘊莞爾,眼神戲謔的,「不像你。」
上輩子,貫穿的裴獗一生的,就一個「忠」字。莫說天子旌旗,就算是九錫之禮,只怕他也是不會受的……
現在大為不同。
馮蘊也說不上好還是不好,總之眼前這個裴獗,比記憶里那個,更添凌厲,也更有野心。
到底是重生了一回。
人都會變的。
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?
裴獗好像並沒有察覺她的心思,看一眼木柜上的茶水。
「藥喝了?」
馮蘊的眉頭下意識皺了起來。
「濮陽醫官的藥,著實有些難以下咽。早上喝過,晚上便不用喝了吧……」
裴獗:「得喝。」
馮蘊:「你看我早就好了。」
裴獗看過來,突然拽住她的手腕,在馮蘊吃驚的目光中,大手用力圈住她的腰,狠狠吻下來。
久久,吻得她氣喘吁吁,一張臉紅得猴子屁股似的,呼吸不勻,無力癱下,他才鬆開她。
「這也敢說身子大好?」
馮蘊眼有慍怒,卻喘得說不出話。
裴獗道:「身子太弱,我都難以盡性。乖乖喝藥,養著!」
馮蘊恨不得踹死他。
「說是關心我,還是為了自己……」
裴獗似笑非笑地看過來。
她更是氣惱,「索性你也別裝了,去找個身子骨強壯的,可以讓你盡興的婦人,也不用收著力,想多久就多久,想幾次就幾次……」
裴獗壓在喉頭的笑,終是愉悅吐出。
輕輕將人攬在臂彎里,他低頭親了一口。
「你也知道,我收著力的?」
「哼!」兩個人的事,她哪會不察。
可她不稀罕,也不想領情。
那句「難以盡性」,她不舒服得很……
「腰腰。」裴獗的語氣溫和了許多,抱著她躺下來,神態略顯疲憊,「不想喝便睡吧。明日再喝。」
馮蘊氣沒有消。
儘管她也不知那氣從何來。
「你睡吧,我躺一會。」
「怎麼?」裴獗看過來,眼神探究。
「沒侍候好大王,靜思己過。」
「……」
裴獗不說話了,目光定定地看她。
好片刻,扼住她的下頜,將她的臉轉過來面對自己。
「南齊使臣指名要見你。我替你拒了。」
晉齊簽訂盟約後,便是友邦。晉國天壽帝病逝,新皇登基,兩樁大事,都要遣使知會南齊。
南齊派使臣入西京賀喜,也是應當。
但使臣見她做什麼?
馮蘊看著裴獗的眼神,意識到什麼,眉眼慢慢笑開,把玩般輕捋他的衣領。
「吃味了?」
裴獗:「何至於。」
馮蘊唔一聲,沒再往心裡去。
確實也是如此,兩人之間,在感情的事情上,仿佛有一種特別的默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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