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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明日我會再去鳴泉鎮,帶上文田叔和幾個老匠人,仔細檢查各要害關節,確保不會再出差池……」
裴獗盯著她看了半晌。
「坐近說話。」
馮蘊笑了笑,「是。」
她款款走上去,不緊不慢地跪坐在裴獗的身側,忽聽他道:「還以為你來討解藥的。」
馮蘊嚇一跳。
她臉上未必寫著「禽獸」二字?
她怪異地抬頭,沖他一笑。
「將軍若有,討些也無妨。」
女子聲音如清風流泉,身姿淡雅端莊,聽不出話里有什麼端倪,裴獗的臉色卻好看了很多。
略一抬頭,便衝著門外喊。
「傳覃大金來。」
馮蘊:……
馮蘊:媽!他不開竅。
裴獗:渣女。
馮蘊:媽!他偽君子。
裴獗:騙子。
馮蘊:媽……
裴獗:再叫,當場辦了你。
第212章 索要解藥
馮蘊今日穿了件迷樓灰的寬衣,緊腰束帶,盈盈俏眼,燦若春容,嬌態恣意得如同中京將軍府那株盛放的百年牡丹花王,混身上下無不透出嫵媚……
可惜,將軍好似不解風情。
他指了指身側的位置,示意馮蘊坐下來。
然而,就只剩下坐了。
他在那頭,馮蘊在這頭。
明明咫尺之間,卻似天涯之隔。
上輩子兩人也有沉默相對的時候,大多數時候都是他不想吭聲,但氣氛從來沒有這樣古怪過。
馮蘊眼睛往他身上瞄了一眼。
男人嚴肅起來更顯英氣俊朗,但真就不可愛……
她有點懷念裴獗禽獸的樣子,至少那時候有血有肉是個人,現在這模樣……無趣、刻板,大木頭。
於是覃大金進來看到的就是兩尊雕塑。
對坐木案前,一個比一個冷淡,如臨大敵的嚴肅模樣,讓他剛才奔跑出來的一腦門的冷汗,都不知道該不該擦拭,是該用左手擦,還是右手擦。
「大將軍,夫人……」
覃大金揖拜而下。
「末將做錯了什麼,還請明示。」
他內心敲著鼓,短短一瞬,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無數種死法了,這才看到馮蘊勾唇淺笑,而裴獗也鬆緩了面容,什麼事都沒有。
「議館木材是何人負責?」
覃大鑫差點虛脫著倒下去。
老天!這二位的模樣讓他以為自己犯下什麼死罪了呢。
覃大金這才抬起袖子擦汗,笑得像個彌勒佛似的,「回稟將軍,議館材料是府庫主事賴忠在安排,那老小子平常看著很是敦厚老實,想來不敢做這種手腳才對……」
在和議館的修建材料上動手腳,那簡直是不要命了。
覃大金不相信賴忠敢這麼做。
「會不會在運送途中出了差錯?」
裴獗:「你問我,我問何人?」
覃大金又開始思考自己的各種死法了,想到議館那麼大的事出了問題,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。
「末將這便去查,順便找賴忠要個交代。」
裴獗面容看上去冷漠駭人,可沒有半分為難,擺擺手就示意他下去了。
這才又轉過頭來問馮蘊:
「你可知是何人送信?」
馮蘊想了一下,「你問我,我問何人?」
裴獗:……
兩個人雙眼四目相視片刻,馮蘊看著男人清俊的面容,眼裡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痕,表情卻是嚴肅。
「問題要是出在府庫司,那有機會得知此事,並且願意告之於我的人……」
她打量裴獗,一字一句說得無比淒涼。
「我在晉廷里無依無靠,放眼望去都是想殺我的人。除了將軍,無一相熟,想不出是何人良心發現,向我示警。」
裴獗微微嘴唇,看著她貓兒般溫順可憐的模樣,目光轉柔,「不知便不知。委屈作甚?」
又道:「身子可大好了?」
馮蘊方才就沒指望能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安慰的話,沒想到正氣凜然的裴大將軍突然關心起人來。
「有將軍的藥,康復極快。」
她狀若嬌羞地瞥一眼裴獗。
「那夜,我是不是給將軍丟人了?」
裴獗眉頭微蹙:「你當真不記得了?」
馮蘊心虛地瞅著他,「不敢騙將軍,真的……記不清。」
想想自己還誤會了他去找李桑若,她眸子垂得更低,聲音變得溫軟了許多,「我還誤會了將軍,實在是錯上加錯,請將軍責罰……」
她低著頭,露出一截雪亮的頸子。
精緻的小臉白皙的肌膚,活脫脫一個勾魂的狐狸精。
哪裡是在領罰,分明就是在引他墮落。
裴獗若有若無的哼了聲,語氣沒有起伏。
「下不為例。」
說罷又沉聲吩咐:「你先回去,等覃大金有了消息,我派人通知你。木料不夠,你們自行採買,十幾根梁,應當湊得出來。」
馮蘊低低發笑。
裴獗讓她笑得沉眉微凝,看著她不說話。
馮蘊做了一個「哦」的口型,朝他行了一禮。
「屬下明白了。」
什麼屬下亂七八糟的。裴獗冷著臉看她。
馮蘊坐到他近前,張開雙臂抱住他。
「對不起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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