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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離入冬還早,但這批冬衣是昨年剩下的料子做的,再留下去也是占倉庫。
她讓邢丙親自去送,順便問一下溫行溯,何時過來吃飯。
邢丙不到兩個時辰就回來了,不等把馬匹拴好,就一陣風似的跑進來,三步並做兩步,驚慌失措的樣子。
「稟娘子知曉,大王受傷了。」
馮蘊微微一驚。
「他在西京雍懷王府,有侍衛營守衛,為何會受傷?」
邢丙抬眼看她,「雍懷王是在回安渡的路上遇襲受傷的。」
「回安渡?」
自從上次那封短到不能再短的來信後,裴獗就沒有過隻言片語。
她忙來忙去,也沒有主動寫信。
兩個人從離開前火熱的糾纏,到分別後的疏離,當真如同一對苟合的男女,除了那點子事,旁的一應沒有來往。
馮蘊全然不知裴獗回安渡的事情。
她問:「傷得重嗎?」
邢丙遲疑一下。
「聽說大王昏迷了過去。想來是重傷吧?」
馮蘊的目光逐漸變冷。
邢丙又道:「消息是今日剛傳到大營的,大王回來參加刺史府的婚禮,不料突遇大批山匪劫道……」
普通山匪,如何能奈何裴獗?
馮蘊覺得此事透著蹊蹺。
邢丙看她面容冷靜,怦怦直跳的心,也緩和下來。
「大郎君說,已經派人去了。讓娘子這邊通知濮陽醫官,速去萬寧城接應……」
馮蘊凌厲的眸子微微收斂,淡淡地道:
「你去叫濮陽醫官,準備傷藥。我去換身衣裳,跟你們同行。」
第364章 藥不能停
馮蘊和濮陽九緊趕慢趕,在萬寧城外碰上了幾個北雍軍兵卒。
他們告訴馮蘊,溫行溯派了申屠炯過來接應,大約一個時辰路過萬寧,此刻應當已經接到雍懷王。
他們還說,申屠炯隨行帶了醫士和一千兵卒,準備一舉剿滅秀峰山的土匪。
馮蘊讓兩個兵卒帶路,橫穿萬寧城,剛上官道不久,就聽到遠處有馬蹄嘚嘚的聲音。
濮陽九道:「萬寧山匪猖獗,嫂子要不要避一避?」
馮蘊待要說話,就聽到前方戰馬嘶鳴,那馬背上的人,吼聲如同洪鐘一般。
「軍務緊急,行人避讓!」
這條官道不太寬敞,是通往萬寧唯一的道路,馮蘊一駕馬車行至其間,幾乎擋了大半的道路。
但她沒有避讓,而是露出一絲驚喜。
「是申屠大哥!」
申屠炯和楊圻是溫行溯的好友,馮蘊從小就認識他們,他們隨溫行溯降晉,眼下在軍中很得重用。
此次溫行溯讓申屠炯領兵接人,順帶剿匪,也是為了托舉好友。
馮蘊撐了傘下車,在烈日下等候。
片刻,前方煙塵滾滾,申屠炯帶著約莫二十來人,駕著一輛馬車,飛快地駛來,速度快得車輪子仿佛要在地上磨出火星來……
「馭!」申屠炯看到馮蘊,長長鬆一口氣。
「見過王妃。濮陽醫官可有同行?」
馮蘊點了點頭,看一眼那輛安靜的馬車,大熱的天,臉色竟是微微發白。
「大王如何?」
申屠炯表情很嚴肅,搖搖頭。
「尚未甦醒。」
他聲音未落,車帘子從裡面打開,露出左仲的臉。
虛弱、蒼白,一看便知他也傷得不輕。
「王妃,大王重傷!」
馮蘊嗯一聲,招呼兩側的侍衛。
「把人抬到我車上。」
去接人的時候,幾個侍衛在城裡卸了兩扇門板,做了一個簡陋的木架,馬車也是從萬寧郡守府上臨時拿的。
這麼大熱的天,車廂里氣溫很高,酷熱難耐。
所以,馮蘊在途經安渡的時候,特地繞去玉堂春帶了窖藏的冰盆。
此刻冰盆沒有融化,她的馬車裡要涼爽很多。
平常馮蘊拿著大蒲扇呼哧呼哧地扇風,也捨不得用,今兒可算是奢侈了一回。
幾個冰盆擺放整齊,用褥子包裹著。
帘子一撩,便是沁心的涼氣。
從馬車上轉移傷患的時候,左仲和紀佑還好說,人是清醒的,行動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,可以撐著自己上車。
裴獗則是不同。
人高馬大,大手大腳大長腿,兩扇木板架並排,要抬過來須得好幾個人。
馮蘊生怕他磕著碰著,很是小心地用手護著,熱得渾身是汗。
準備妥當,申屠炯在車外拱手道:「既有王妃和濮陽醫官在此,末將就不同行了。」
左仲聞聲,虛虛地問:「申屠將軍可是要去秀峰山?」
申屠炯道:「是,我即刻趕回秀峰山,勢必將山匪一網打盡。」
左仲道:「大王遇險時,山匪人數眾多,早早準備了絆馬繩,還有弩機等重器,申屠將軍務必要謹慎行事。」
申屠炯感激地拱一拱手。
「多謝左侍衛提點。」
能重傷裴獗的人,申屠炯豈會掉以輕心?
他一一行禮,拜別。
馮蘊道:「申屠大哥,你替我問清楚,是哪個害大王重傷。勞煩把他的胳膊卸了,給我帶回來。」
四周寂靜了一下。
眾人看著這個目光如炬,說得雲淡風輕的女子,久久說不出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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