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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得出來,她嫁給塗伯善,成為塗家塢堡的女主人,是極為滿意的。
馮蘊道:「那我阿母……那三年裡,除了教夫人學習,收了兩個老徒弟,就沒有干點別的什麼?也沒有提出回家?甚至連真實名諱和身份都不曾提及?」
「不曾。」塗夫人道:「你阿母極是神秘。她與常人是不一樣的。」
神秘?
馮蘊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形容過世的母親,竟覺得無比貼切。
可不就是神秘嗎?
阿母身上,處處透著未知的詭秘。
塗夫人接著說:「起初,她只說她叫英鳳,因不慎落水,受到驚嚇,全然不記事了。後來,又說,她應當是范陽人士,出自一個書香門第……」
說到這事,塗夫人就忍不住嘆息。
「她是一點一點憶起來的,偶爾想到什麼,又告訴我一點。最後一次,她說,她祖上是早年隨衣冠南下的大家族。祖輩失了先機,不得帝王寵幸,到她父親那一輩時,更是被外放佚陽做官……母親帶著弟弟隨父親同行,獨獨把她留在家裡……」
馮蘊問:「然後呢?」
塗夫人道:「我聽她憶及身世,很是替她開心,便提出陪她一起回去,尋找家人。不料,她竟是婉拒了。還說,父母不在身邊,祖父母也不甚喜她,在府里不得趣,不如在山上雅居,讓他們擔憂一下……」
她嘆口氣,「說來也是奇怪,你阿母年紀比我還小兩歲,卻極有主見。我聽信了這些話,成天跟她在塗山瘋玩,全然沒有想過她會騙我……
直到後來,她留下書信,不辭而別,我托少堡主四處尋找,杳無音訊,又親自去了一趟范陽,可惜,那裡沒有姓英的家族,沒有一個叫英鳳的小娘子,也沒有一個叫佚陽的地方……
這才知道,她所說的一切,全是假的。」
「她沒有騙你。」馮蘊垂下眸子,目光幽幽地道:「我阿母的乳名,就叫鳳兒。我外祖和外祖母,當年確實帶著我的兩個舅舅離鄉別境,從此再沒回來。」
塗夫人訝異:「竟是真的?」
馮蘊點了點頭。
塗夫人道:「多年來,我為此耿耿於懷,不料竟是如此……她沒有騙我……」
馮蘊道:「沒有。」
阿母的婚事,是她的祖母操持的,能嫁入馮家,全靠當年的婚約,以及馮敬廷的色迷心竅。
據說,馮敬廷當年去盧家,本意是退婚,誰知看到盧三娘,當即生出悔意,來不及回家稟明父母,就將用來退婚致歉的禮品,當成提親,再憑著一張嘴,哄得盧老夫人笑逐顏開,這才抱得美人歸……
這事是他們當成逸事來談論的,
而中間阿母在塗山居住的三年,馮蘊從來沒有聽人提及……
她有些匪夷所思。
那時候,阿母到底發生了什麼,要在塗家塢堡避難三年,又或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,塗夫人不知,馮蘊也無從問起……
「那封書信,我也還留著,就夾在那兩本札記里。」塗夫人說到這裡,忽地望向馮蘊,「我也不知,該不該給你看……」
晚安啊,我的讀友們~~比心!
第438章 長史之服
第439章 長史之服
塗伯善從雲莊回來以後,發現塗夫人和馮十二娘的關係,明顯變得親厚了許多……
尤其是馮十二娘。
方才去村口迎接他們的時候,客氣有禮但也有距離,如今同樣的有說有笑,但眼睛裡的光,變得不一樣了,在看到他的時候,也添了一絲說不出的親切感。
塗伯善嘶一聲,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
塗夫人嗔他,「與你何干?婦人的事,你少管。」
塗伯善眉峰淺揚一下,露出一抹笑,當真就不再多問了。
他們夫妻二人的感情是真的好,塗伯善這樣的男人,憨厚但務實,也許不會有什麼花言巧語動聽的話,但足以讓人依靠。
塗夫人是幸運的。
在危急時候,得到了一生的。
馮蘊很是急盼著看阿母留下的札記和信件,但從花溪村去塗家塢堡,便是騎快馬一來一去,大抵也要入夜才能趕回來了。
這個時候,村裡的大宴已拉開了序幕。
流水席擺出來,就真像流水一般,村人們從各自家裡帶來了鍋碗瓢盆,又主動下廚相幫,就似過節團年一般,整個村子熱鬧起來,桌凳從院子往外延伸,順著村道擺下去,一眼望不到頭。
塗夫人在塢堡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,嘆為觀止。
「有趣,有趣,當真是有趣得很。」
馮蘊邀請他們夫婦入座主位,像對待長輩一般尊重,很快連她身邊的人也都發現了,主子和塗夫人從屋子裡出來以後,態度都變了。
於是他們對塗家夫婦,也格外用心起來。
塗夫人歡喜得什麼似的,偷偷對塗伯善道:「我突然感覺,我多了個女兒似的,你說阿蘊要是我的女兒,該有多好……」
塗伯善悄悄瞪她一眼。
「不可胡說。」
塗夫人從生完大兒子,就想生個女兒。
可惜,兩個小兒子接連墜地,她的女兒夢就碎了。
在看到三兒子小丁丁的時候,還哭了一場。
塗伯善當然知道她很喜歡馮蘊,可馮蘊不是當初的馮蘊了,怎麼可以胡亂攀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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