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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人安靜地看著她。
「那你喚我前來,是為何故……」
孔雲娥臉色微變,「我沒有喚你前來。」
好像意識到了什麼,她紅著眼,伸手抵著半開的窗戶。
「你快走,快些走……」
來人將胳膊抵著窗,猛地拉開,從外面躍入,再用力拉住孔雲娥的胳膊,將人摟在懷裡,緊緊地抱著,忍不住的思念,在呼吸間帶出粗重的喘息。
「雲娘,我從未有一日忘你。你呢?這些年可好……」
孔雲娥憤憤咬他一口,在他懷裡掙扎得氣喘吁吁,「不忘又如何?金戈,你不要痴纏了,你不能為我做些什麼,就不要來擾我?」
金戈:「我能,我什麼都能為你做。」
孔雲娥氣緊:「你能做什麼?娶我?還是帶著我遠走高飛……」
金戈怔愣一下,低頭看她。
「你當真願意跟我走嗎?」
孔雲娥不說話,淚水卻滾落出來。
「當年我讓你帶我走時,你不肯。再後來……我已是那樣的人了,還如何能跟你走?」
金戈望著那串珠子似的眼淚,整個人好似被釘在了原地。
相視片刻,他忽然咬牙:「當年那個毀你清白害你出醜的人,待我找到,一定會殺了他,替你報仇……」
孔雲娥道:「你報不了仇。」
金戈:「我可以……」
孔雲娥已淚流滿面,她並不想再提舊事,那個眾目睽睽下,被人剝光衣裳展示在佛堂前,讓無數人看到她衣不遮體受盡凌辱的樣子,就如一場刻在骨頭裡的噩夢……
即使面對愛過的男子,她也覺得自己身上好似沒有穿衣服一樣羞恥。
她甚至還記得,那天金戈就站在人群里,站在風雅逼人的蕭三公子身邊,面無表情地看著她,那一雙冷沉沉的眼睛,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……
「快走吧!我們再無可能了,衡陽不是你的兒子,我們母子與你半分關係都沒有,我來安渡,同阿蘊一起生活,下半輩子便安穩了,你不要再來找我,讓人看見,再生出什麼誤會……」
「可惜,我都看見了。」
一道不輕不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馮蘊掩在光影里的面容,冷漠而堅毅。
她就那般看著眼前的畫面,沒有驚訝,也沒有鄙視。
孔雲娥低低地道:「阿蘊……」
金戈將她護在身後,看著馮蘊道:「你偷偷把雲娘弄到安渡,到底是為哪般?」
馮蘊輕笑一聲,「當然是為了幫你完成夙願……」
金戈和孔雲娥臉上的表情,齊齊一變。
便又聽得馮蘊道:「不是想替雲娘報仇嗎?不是想替她找出當年在雲水寺里,污她清白,害得她當眾出醜,從此墜入深淵的罪魁禍首嗎?」
金戈:「是。我想知道是誰。」
馮蘊問:「你若知曉了,又當如何?」
金戈咬牙切齒:「將他大卸八塊,亦難解心頭之恨。」
馮蘊微笑,「好,那我便告訴你……」
「阿蘊!」孔雲娥大口大口地呼吸著,整個人仿佛要暈過去,捂著胸口,幾乎要窒息一般。
「求你。」她搖頭,淚如雨下,「我不想再聽,求求你阿蘊,不要再說了……」
馮蘊微笑:「雲娘,為何要用男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?當年的事情,不是你的錯,你已為男人的罪行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,兇手逍遙法外,而你和你的情郎,為此痛不欲生,這是何必……」
「阿蘊……」孔雲娥肩膀都顫抖起來,整個人如同篩糠一般,哭得肝腸寸斷。
「不要怕,今日便為你復仇。」馮蘊從邢丙手上接過火把,那臉上的寒意如同剛從冰窖里取出的雕塑,不帶一絲感情。
「我已經將人帶過來了。」
不待她招手,兩個部曲便押著一個身形與金戈相似,看上去高大精壯的男子走了過來。
他嘴巴被堵住,說不出話,眼睛裡充滿了驚恐和懼意。
「鐵馬?」金戈吃驚地看著他,滿臉不可思議。
「你綁住他做什麼?」他瞪著馮蘊,又轉頭看孔雲娥。
馮蘊只是笑,「這就是你要找的人。」
孔雲娥猛然大哭,撕心裂肺。
金戈呆怔著。
回憶突然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,他意識到什麼,臉上刷白一片,雙眼在燈火里寒意森森。
「是你?」
姐妹們,今天立冬了,天要開始冷起來了~~
阿蘊這裡也立冬了呢。
明天見。
第111章 欣然入套
「沒錯。」馮蘊道:「那年在水雲寺里,污了雲娘的身子,便將她當眾扒光捆在菩提樹上的人,正是你的親弟弟,鐵馬。」
嗚……孔雲娥大哭起來。
金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,再看著鐵馬。
慢慢地走近,將塞在他嘴裡的布巾扯出來。
「馮十二娘在胡說八道,對不對?」
金戈的眼睛裡是兇狠的血光,渾濁得好似有濃稠的水漬要滴出來。
他們是親兄弟,從小父母雙亡,是一對相依為命的孤兒。乞討時朝不保夕,吃盡了苦頭,後來被蕭呈的父親——老竟陵王蕭睦選入少年營,日復一日的摸爬滾打,身上就沒有一塊好肉,這才練就這一身武藝。
在那些成長的歲月里,金戈比尋常的兄長更為照顧鐵馬,他承擔起了父母的責任,有什麼危險,沖在前面,有什麼功勞,全讓弟弟來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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