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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他怎麼能從看笑話的人,變成那個笑話?
「鬆開我,我自己會走……」
馮蘊低頭壓住他,「不要動。你走不了了。」
看著他盛怒下越顯妖艷的臉,伸手摸了一把。
「放心。我不會輕易讓人進來看到你的,他們也不敢硬闖,乖乖躺著便好,看我怎麼收拾那群王八蛋……」
說話間,外面傳來一個沉重的腳步聲。
接著小滿在詢問什麼,就聽見邢丙說話。
「女郎,村里來了好多人,說是好多家戶都遭了賊,糧食全被賊子偷走了,張二餅硬說看到賊人進了我們長門莊,誣衊長門莊監守自盜,一群村民受他挑唆,叫喊著衝進來。他們人多,我怕衝突傷了人,只好安撫著……」
人為利己。
什麼挑唆著衝進來?
分明是借著機會渾水摸魚,想分點好處。
馮蘊看著淳于焰,慢條斯理地整理身上的衣裳。
「亂世人心,不如狗。」
馮蘊慢條斯理地說完,又笑了一聲。
「強行阻止,只怕會在村民心裡留下猜疑。既然他們說有賊進了長門莊,那……就讓他們進來搜查好了。」
邢丙道:「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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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子裡人山人海,人們高舉的火把,將整個莊院照得亮如白晝。
馮蘊從主屋走出去,一眼就看到張二餅站在人群中間,手上拎了一把砍柴刀,氣勢洶洶地瞪著自己。
「里正娘子來了。來了!」
「里正娘子,這事你怎麼說?」
馮蘊淡淡地開口,「你哪隻眼睛看見小賊進了我的莊子?」
張二餅冷笑,「不是我看見的,而是我的兄弟張三德和好幾個村民都看見了。」
說著,他指著幾個村民就大聲喊。
「孫鐵牛,趙黑蛋,你們兩個出來說說,是不是親眼看到那賊子從後院翻進長門莊的?」
孫鐵牛和趙黑蛋齊齊點頭。
這一說,自然有人信了。
一個村民笑著圓場:「我們當然不是懷疑里正娘子會盜我們那點糧食,只是擔憂里正娘子的安危,這個世道,有小賊藏在莊子裡,要是不查,那可是要人命的。」
話說到這裡,可以說合情合理。
馮蘊皺眉,「你們看到的賊人,是男是女?」
幾個人面面相覷,「是個年輕的男子。」
張二餅的兄弟張三德更是吭吭哧哧,用一種很噁心人又十分委婉的語氣道:「我見那賊人長得俊俏,左右觀望片刻,倒像是溜進院子偷人似的……」
人群譁然。
這時,總算有一個人出來幫馮蘊說話。
「張三德,你不要胡嚼舌根,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張家人跟里正娘子過不去……」
「對啊,你不存好心。」
張二餅冷笑道:「是與不是空口無憑,一查不就曉得了?」
又戲謔地看著馮蘊,滿臉不正經的樣子。
「里正娘子,敢不敢開門讓我們看看,屋裡藏沒藏人啊?」
馮蘊冷冷淡淡地看著這些人。
「好啊。邢丙,快馬去安渡郡,請賀功曹來。」
一聽要驚動衙門裡,村民都有些緊張。
張家兄弟幾個卻是繼續耍橫。
「糧食被盜是事實,誰來都得給個公道。」
馮蘊讓小滿拿了張凳子,往門口一坐,悠悠地道:
「我這個人最喜歡公道了。今夜誰都別走,我給你們看看什麼叫公道。」
一來一回,很要花些時間。
馮蘊在廊下正襟危坐,甚至讓小滿來擺了個茶台,一個人安靜煮茶慢飲。
漫長的等待……
長門莊裡的人群越集越多。
賀洽大晚上從安渡城快馬奔到花溪村,急出了一身的熱汗。
大概聽了下事態,他氣從心來。
「本官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情,原來就這個……」
他問馮蘊:「女郎即刻讓部曲在莊子裡搜查一下,切莫當真混入了賊人。」
這句話的意思便是讓馮蘊自查。
如村民說的一樣,擔心裡正娘子的安危。
可馮蘊不肯。
她盯著張家兄弟,雙眼含笑:
「還是請賀君帶人搜查一番為好。」
賀洽哪裡敢搜馮蘊的家?
他為難的看著馮蘊,見她不以為然地笑,把牙一咬,「那我便跟著貴府的部曲,走一走?」
邢丙上前:「賀君,請!」
於是,幾個部曲帶著賀洽,在莊子裡走了一圈,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。
村民們開始懷疑張家兄弟在胡說八道了。
他們紛紛指責,張家兄弟卻不慌不忙,盯著比他們更沉得住氣的馮蘊。
「那賊說不定就在里正娘子的房裡,不過……」
又陰陰的笑一聲。
「看里正娘子如此維護,只怕不是簡單的小賊,偷的不僅是糧食,還是個偷香竊玉的慣犯呢……」
這幾乎是明說馮蘊的房裡藏野男人了。
那還了得?裴大將軍的姬妾呀。
眾人譁然。
馮蘊雙眼幽淡地看他們一眼,又笑著起身。
「賀君,不如去我房裡搜一搜吧。」
賀洽臉都快陰透了。
「女郎,這不妥……」
「無事。」馮蘊淡淡笑著,又望著人群里的村民,隨便挑了兩個婦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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