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竊竊聲帶著笑,傳入馬車。
陳夫人氣得面紅耳赤,放在膝上的手,不停地抓扯,咬牙切齒,「賤婢,賤婢!」
「阿母息怒。」一隻手溫溫柔柔地放在她的手背上,捏了捏,「不用和一個賤妾計較。」
陳夫人看著女兒,目光柔和下來。
「阿瑩……」她握緊女兒的手,「都是阿母無能,委屈我女。」
馮瑩搖搖頭。
陳夫人看著馮瑩,抬手正了正她的帷帽。
「你放心,這次來花溪,無論如何也要治好你的臉。阿母派人打聽過了,那姚大夫神醫妙手,宮裡的太醫都不如他,西京那個小皇帝,就是讓他給治好的。」
馮瑩嗯聲,「這次阿母可要歇一歇脾氣,可不能再跟阿姐起衝突,讓父親為難,也讓陛下……不喜。」
陳夫人冷笑,「你還在為她說話?你顧念姐妹情分,她可曾體諒你半分?我懷疑這個金閨客,肯定與十二娘用的不一樣,說不定就是她在裡頭動的手腳……」
「阿母!」馮瑩不悅地嗔她,「小聲些。」
隔牆有耳。
陳夫人收斂了些。
「哼,這次來,我定要搞個明白,不能讓她好過……」
馮瑩皺眉,「這是大兄的喜宴,阿母……」
「我省得我省得。」陳夫人不喜歡她唯唯諾諾的樣子,不耐煩地應著,怒其不爭,「我有分寸,你少操心我。倒是你,什麼時候軟成了麵團似的,竟讓大滿那賤人欺得翻不了身……」
馮瑩垂下眼,給她一個輕柔的笑。
「阿母,不用心急。」
-
這回心急的是阿萬了。
她沒有找到馮蘊,懷疑自己眼花了。
當即跟店裡的夥計交代了兩句,急匆匆往莊子走。
如今的花溪,就是一個不夜的小鎮。
這個點兒,吃的,玩耍的,應有盡有,人群熙熙攘攘,很是熱鬧。
她一路走過來,沒有看到馮蘊,回莊後,人也不在。
「娘子會去哪裡呢?」
她急著把馮家人的事情,告訴馮蘊。
阿樓一聽,便笑了,「大郎君成婚,娘子寫了請柬去并州,陳夫人會來,娘子早有計較,無須緊張……」
「可是……」阿萬躊躇一下,「大滿也來了。」
阿樓一怔。
又笑,「來了便來了。她離開這麼久,也是時候回來看看娘子了。」
阿萬:「大滿同車有一個郎君,侍衛叫他主子,你說會是誰?」
阿樓瞳孔一震,整個人都繃緊了。
「難不成是,是……齊君?」
阿萬點點頭。
-
阿樓派人到處找馮蘊。
而馮蘊此刻,正在村口……
只不過,她與阿萬背道而行,往出村的方向走的。
蕭呈和馮家人來花溪,住在溫行溯的府上,她沒多大意見,畢竟這座宅子,本身就是訛了馮敬廷和蕭呈的銀錢修的。
人家花了錢,只要大兄不趕人,她犯不著多話。
不過……
她心裡堵。
因為蕭呈的到來,也是因為裴獗的不到。
裴狗這次要是敢不回來,她當真能給他翻臉……
「你是在等我嗎?」一道聲音突然從道路那頭傳來。
這裡光線已經有些暗了,沒有店鋪商家的燈火,因此馮蘊並沒有注意到,前面牽著馬相攜而行的兩個人,以及他們身後跟隨的侍衛。
第519章 愛誰欺誰
「見過塗堡主。」
馮蘊笑著先向塗伯善行禮,這才轉頭看向夜風裡倨傲而立的淳于焰,淡淡一揖。
「好久不見,世子別來無恙?」
「有恙。」淳于焰語氣淡淡的,肉眼可見的,氣還沒有消,「馮十二,我一直有恙在身。你有藥嗎?」
馮蘊:……
這人素來不分場合的。
在塗伯善面前,馮蘊不想落一個「打情罵俏」的罪名,端正而立,笑道:
「二位怎會同行?」
塗伯善看一眼淳于焰,哪會不明白他的心思?
當初他二人夜宿塗家塢堡,塗夫人便是看他對馮蘊有意,想撮合他們來的。
只可惜……
名草無婦,名花有主。
塗伯善咳了下,「世子從雲川過來,昨夜在塗家塢堡停留,恰好同行。」
馮蘊知道他們關係非同一般,笑著點頭。
「蓉姨在莊子裡等著堡主,你們快些回吧……」
塗伯善笑著點頭,沒有多說。
淳于焰卻不肯放過她,香飄緲緲間,朝她走近。
「你還沒說,到這裡來做什麼?」
天快黑盡了,她一個人帶仆女出來,愁眉不展,肯定有什麼急事。
淳于焰覺得自己很賤。
馮十二對不住他,見面第一眼,他竟然下意識想關心她。
然而,等馮蘊開口說完,淳于焰就覺得更賤了三分。
好端端的,為什麼要尋根問底?
「我在等夫君歸家。」
微微一笑,馮蘊簡潔無波的幾個字,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捅。
馮十二還是那麼狗。
這麼久不見,分毫不顧舊情。
淳于焰呼吸一緊,「你這嘴,說句好聽的會漏風怎麼的?」
馮蘊察覺到塗伯善戲謔的笑臉,哼笑一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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