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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嘴角的笑容卻隨著那火光的升起,而凝固了。
「不對。」她猛地掉頭看著申屠炯。
蕭呈哪怕只派一支幾百人的隊伍穿越峽谷,那也是需要行動時間,怎麼可能剛剛發現目標,尚不到收網的時候,就有人點火發信號,發起攻擊?
「申屠將軍,出事了。」
馮蘊聲音驟變。
在大營的瞭望哨上,她眼睜睜看到火把一支接一支地亮起。
「有人打草驚蛇!」
-
「殺!」
「殺啊,活捉狗皇帝!」
山呼海嘯一般的高呼,從嶺上傳來!
雜亂的喧囂夾裹在風聲里,馮蘊不可置信地扭頭,厲色斥問:
「申屠將軍,你的人有問題!出內鬼了!這是完全打斷了我的布局,不說瓮中捉鱉了,提前讓齊軍發現埋伏,說不定真會讓人打到大營里來,後果不堪設想!」
「娘娘不要怕。」申屠炯手扶住刀鞘,目不轉睛地看著她,「南雍軍有足夠的實力,保護娘娘安危。」
馮蘊臉色十分難看。
「這不只是關係到我的安危,這關係到整個大雍軍戰線的安排,大局當前,牽一髮而動全身啊……」
她越說越氣。
「你馬上派人去查,到底是何人所為?!」
「不用查了。」申屠炯突然示意左右,在小滿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,已然將她反剪雙手抓了起來,然後朝馮蘊施了一禮。
「娘娘,得罪了。」
小滿掙扎不開,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。
「娘娘……申屠將軍,你這是做什麼?」
馮蘊沒有動。
就那麼看著申屠炯鎮定自若地指揮周圍的人。
慢慢地,冷笑一聲。
「原來你是蕭三的人。」
第595章 大結局(五)
第596章 大結局(五)
風聲寂寂,沒有人回答。
馮蘊靜靜看著他,「以前他們說,齊人不堪重用,我還不以為然,看來真的是我錯了。一念之善,遺禍無窮!」
申屠炯不說話,默默看她一眼,揮手示意身側的人。
「帶娘娘走。」
馮蘊看著走過來的侍從,沉下臉,冷聲訓斥,「混帳東西!你們看清楚,我是何人?你們是大雍的士兵,該當聽令於誰?」
申屠炯是齊人,有一顆齊心便罷了。馮蘊不相信,這裡的所有南雍軍,全都與齊軍一條心。
然而,侍從不為所動。
申屠炯也只是嘆息一聲。
「娘娘別怕,不會傷害你的。」
又一揮手,「帶走!」
馮蘊看到四周的人,安靜地站立著,就那樣冷冷地看著自己,心裡一沉,怒視著兩個侍衛,「我自己會走。」
-
鎖鑰嶺。
蕭呈看著黑壓壓涌過來的敵軍士兵,有片刻的怔忡。
此刻所有的兵法和戰術,都失靈了。
不是因為蛇形峽谷有人埋伏,這一點其實他有預判,也做好了會犧牲一部分人的準備。
他只是沒有想到,不等他麾下大軍完全進入嶺口,對方便率先暴露。
然後,殺將上來,頃刻便與齊軍混戰一起,拖住了他們前進的步伐。
對方的意圖,很難理解——
幾個齊軍將領也都有些懵了。
「雍軍瘋了不成?」
蕭呈沒有說話。
雙方士兵短兵相接,混戰在一起。
沒有陣法,也沒有什麼戰術,全然肉搏,打得難解難分……
蕭呈突然意識到什麼。
「不好。中計了。」
他望著寂靜的山巒里,照得亮如白晝的火把。
「傳令下去,快速脫離,不要與對方纏鬥。」
胥持在他身側,聞聲大吼。
「陛下,脫離不了。他們纏上來了……」
又道:「公孫,帶侍衛營先掩護陛下離開。」
公孫大聲應道:「是。護駕。」
「護駕——」
「快快護駕!」
殺聲如雷。
駿馬長嘶。
蕭呈看著眼前混亂的局面,沉默不語,疑惑地皺了皺眉,平靜的面容下,波瀾涌動,血液幾乎都要沸騰起來……
這事不是裴獗乾的。
也不是他幹的。
那麼,在丹郡,在鎖鑰嶺,還有何人?
鷸蚌相爭,漁翁得利。
他和裴獗就是那兩隻鷸蚌,此刻在正面戰場斗得你死我活……有人卻想坐收漁翁之利。
只是這個人是誰?
還能是誰?
蕭呈因自己的想法而警惕起來。
他騎在馬上,一步一步後退,雙眼卻死死盯住鎖鑰嶺的山谷。
「胥持。」
他沉聲命令。
「快馬回營,通知謝叢光,即刻、馬上——鳴金收兵。」
鳴金收兵?
不打了?
胥持不問為什麼,勒住戰馬生生掉了個頭。
「屬下領命!」
-
馮蘊喪失了行動能力。
坐在一輛密封的馬車裡,搖搖晃晃,不知會駛去哪裡。
這種完全不受自我支配的感覺,已經許久沒有過了……
短暫的震驚後,她漸漸冷靜下來。
近十年光陰里,有長門、有裴獗,順風順水順財福的日子過得太久,她從起初誰也不信任,到越來越容易信任身邊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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