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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跟著他們種植甘蔗的農戶,一個個都笑得合不攏嘴。開荒埋甘蔗的人越來越多,只怕明年,會有更多的農戶加入種植行列。
南葵末了再加一句。
「娘子怎生這樣厲害?」
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,馮蘊做得風生水起,不僅因為她掌握了先機,還因為她膽子夠大,看準了就下手。
其實那天做涼糕前,馮蘊也不知是什麼口味,完全是為了哄孩子高興,玩耍用的。
如今被人讚不絕口,又獲利頗豐,她不免就想到了小滿那天的話。
可惜大王沒有吃到。
千里迢迢的,她也不能捎做好的涼糕過去。
罷了。
等他下次回來吧。
馮蘊望一眼裴獗騎馬離開的村道,很快便收斂了心神。
這一世很多東西都發生了改變。
包括她和裴獗。
有時候她也會在恍惚中,懷疑上輩子那些經歷,只是一場夢而已。
從來都沒有發生過,其實她沒有去過中京,也沒有回到齊國,只是一直就這樣跟裴獗不遠不近地相好著……
可每次看到掛在窗邊的風鈴,又會慢慢清醒過來……
不是夢。
一切都發生了。
發生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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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賺到錢了,腰杆子越發鼓脹起來,但她收購最多的還是糧食。
一袋一袋的米糧,拉入長門莊子的地窖。鳴泉也有一個隱秘的大糧倉,沒有人知道裡頭到底存了多少糧食。
到六月下旬,天氣更是酷熱。
裴獗從西京來了一封信。
「朝廷斟酌地形,以史為鑑,擬建離宮於安渡,定安渡為輔都。」
修宮闕,定輔都?
「兩京制」不算是大晉孤例,從西周武王開始便有這樣的建置,但裴獗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決定,會不會太兒戲了?
災荒之年大修宮闕,那是勞民傷財,得不償失的事情。
這種大事,馮蘊不敢自作多情,往自己的腦袋上扣,認為裴獗是為了自己……
那麼,就是裴獗深思熟慮過了,為大晉的發展,又或是為他自己的家業而圖謀。
她沒什麼情緒。
得到消息的元尚乙卻歡喜得不行。
「我可以永遠留在安渡了?」
「可以永遠跟娘子在一起?」
馮蘊笑著點頭,不忍打破孩子的美好幻想。
就算安渡要成為大晉的輔都,小皇帝也不可能永遠住在花溪村,住在她的長門莊子裡。
那樣不像話。
日子未定,也沒有具體的章程,這種事也輪不到馮蘊來操心,她暫且按下,只是給裴獗去了一封信。
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,憑大王差遣。」
裴獗半月後才覆信。
「來信知悉。」
這四個字簡單得,馮蘊寧願他沒有寫過。
累死郵驛,何苦呢?這大熱天的。
-
文慧和賀傳棟的婚禮,定在中秋節前。
媒婆李說,時間很快,還有一個多月,要抓緊準備。
馮蘊決定讓文慧在花溪村出嫁,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嫁去賀府。
她派人在莊子裡,將房間打掃出來,開始布置婚房。
跟賀家的六禮來往,也全在花溪村,而不是玉堂春,以示她對這件事情的看重。
這是擺明了給文慧撐腰的意思。
文慧感動得無以言表。
其餘美姬,也都生出了一些小心思。
她們萬萬想不到,馮十二娘是真的會為她們操持婚禮。
有了文慧的例子,那些閒在莊子裡的姬妾,再不幻想有朝一日能陪侍裴獗,做裴獗的小妾了。
她們也想像文慧一樣,嫁得如意郎君,做當家主母。
南葵、柴纓自不必說,得了十二娘賞識,自己都是一方大掌柜了,今後肯定不愁姻緣。
她們自然也要表現起來……
於是長門裡便出現一種很詭異的盛況。
馮蘊往那裡一坐,便有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圍在旁邊,打扇的打扇,倒水的倒水,捏肩的捏肩,逗笑的逗笑……
她把裴獗原本可以享受的齊人之福,全都享受到了……
也是這樣的改變,讓她發現了姜吟的與眾不同。
她仍是淡淡的。
不像其他美姬那般示好獻殷勤,整個人沉默寡言,一直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反而顯得獨具一格,常讓馮蘊多看一眼。
淳于焰也是個異類。
以前天天掛念的姜姬,就在身邊了,他卻好似很忙,從六月吃了涼糕出門,一個月都沒有再回雲莊,也不知做什麼去了。
馮蘊操不了那麼多心,她也很忙。
農具坊已經把做煤球的模具鑄出來了,雲川的道路也基本貫通,等立秋以後,她就要大批量地製作煤球,為今年的冬天做準備。
再好好的,賺它一筆。
這日,她從小界丘礦山運了幾車石墨回來,準備先在農具坊里試做出一些樣品,剛到莊子門口,石墨還沒有來得及卸下,就聽到村子裡發出一陣驚叫。
「老天爺,那是什麼?」
「蝗蟲!是蝗蟲!」
「快稟報里正娘子,蝗蟲來了!」
淳于焰:再這麼下去,我富甲天下的名頭,就保不住了。
裴獗:娘子有錢,我是窮光蛋,這……大家來評評理,我是不是可以吃軟飯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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