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濮陽縱帶著憤怒和痛苦的喊聲,幾乎每個字都戳在大長公主的心窩窩上。
馬車劇烈地抖動起來。
濮陽縱的聲音無法抑制的憤怒和顫抖,又如激流一般,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。
「我今天就算是死,也絕不讓你得逞,我就算是死,也要死在西京朝廷的地盤上,哪怕是我的屍體,也不與李氏朝廷為伍……」
「有骨氣!」元鏗冷哼一聲。
不消片刻,又一根手指頭從車窗里被丟出來。
鮮血的顏色極是刺眼。
「縱兒!」大長公主悲呼。
兒子養這麼大,這還是大長公主第一次聽到他這麼有骨氣的立起來,像個男子漢那般敢於擔當,不懼死亡……
可這,不是她要的。
她只要她的孩子活著,平平安安。
不惜一切代價。
她猛地轉身,就像看不到在場眾人的目光,走到裴獗的面前,低聲道:
「求大王高抬貴手,救我兒一命。」
用了高抬貴手,這意思是要讓北雍軍為元鏗放行了……
清明時節雨紛紛……
姐妹們,今天更一章,明天三章補上,調整一下狀態……
抱抱……早點休息,愛你們。
第409章 劃破雲霄
通惠橋上人頭攢動,不僅有北雍軍和大長公主府的隨從,還有一些附近居住的百姓,都圍在外面。
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大長公主可以算得上低聲下氣了。
馮蘊甚至看到她眼裡若隱若現的淚光。
每個人都有弱點和短處。
濮陽縱和濮陽漪兄妹兩個,就是大長公主的心肝肝……
馮蘊沉默,目光掃向裴獗。
蕭瑟的秋風中,他眉目冷峻,不見半分動容。
「殿下此言差矣。」
看大長公主變了臉色,他又補充。
「郡王在元鏗手上。」
求他高抬貴手,好似綁架濮陽縱的人是他一樣。
大長公主當然沒有這個意思,也知道裴獗知道她不是那個意思。可是很顯然,裴獗並不願意給這個臉面。
這是為上次的事,記仇嗎?
大長公主暗自咬牙,狠狠閉了閉眼睛。
「雍懷王,元鏗以我兒性命要挾,兩根手指已去,我當娘的,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殞命當前,請你,下令北雍軍後撤……」
裴獗問:「北雍軍後撤,元鏗就會放過郡王嗎?」
不一定。
大長公主知道機會渺芒。
但此時此刻,她只能投鼠忌器……
「雍懷王。」眼淚不由自主地沖入眼眶,大長公主咽下喉頭的艱澀,顫著聲音,哽咽一般。
「本宮別無選擇。」
此時,元鏗不知在馬車裡做了什麼,濮陽縱的慘叫聲再次傳出,伴著他咬牙切齒的怒罵,以及呻吟。
「阿母不要放他離開……殺了他……替我報仇……」
那痛苦的聲音,破碎,嘶啞,屈辱,仿佛要將人拉入絕望的泥潭,聽得人汗毛倒豎,渾身不適。
馮蘊也皺起了眉頭。
今日之前她是真的沒有想到,濮陽縱居然是一個硬骨頭。
寧為玉碎,不為瓦全。他和元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兄弟,定然比別人更了解他……
興許是濮陽縱知道,即便離開通惠橋,也逃脫不了元鏗的毒手,這才會如此吧。
但身為人母,大長公主怎會放棄?
她的理智在濮陽縱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里,慢慢瓦解。
「雍懷王。」
一字一頓,幾乎是從她齒縫裡迸出來的。
「你就如此狠心,讓我母子天人永絕?」
裴獗道:「殿下,我派兵攔在通惠橋,便是在營救丹陽郡王……」
大長公主怒吼:「雍懷王,你不要逼我!」
人命關天。
做母親的為了兒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……
她沒有控制情緒,聲音極大。
周遭很快響起一陣嘈雜的議論……
兩個人的爭執,讓氣氛突變。
通惠橋兩側的視線幾乎全往這邊看來。
形勢一觸即發。
人群蕭然,一動不動地等待著,緊張萬分。
裴獗越是平靜,大長公主越是火大,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處於崩潰的邊緣……
她盯著裴獗,咬著牙壓低了聲音。
「我不想翻臉,但若雍懷王一意孤行,置我兒性命於不顧,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,與你反目成仇了……」
裴獗面無表情,拱了拱手,「殿下不可意氣用事。」
「你說本宮意氣用事?」大長公主挑高眉梢,沉不住氣了,指著他的鼻子道:
「裴獗,你不曾為人父,沒有為人父母之心,難道也沒有父母家小?你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?冷血怪物!」
情急之下,她口不擇言。
這話已極為出格。
裴獗面不改色,「殿下冷靜。」
「裴獗!」大長公主嘶吼一聲,氣得音調都變了,尖銳、刺耳,襯得臉色難看至極,「我的兒子在那輛馬車裡,被剁了兩根手指頭,你讓本宮如何冷靜?」
兩個人聲音不小,馮蘊在旁聽得清清楚楚。
裴獗手握重兵,說來是不怕和大長公主決裂的。
可時人信奉「君權神授」,皇室一族的認可才能讓裴獗扶植的元尚乙這把九五之尊的龍椅,坐得名正言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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