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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雨如煙,瀰漫在石觀的河面。
二人緊緊相擁。
都在用力的,用力的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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驛站的夜晚很安靜,馮蘊換了床,睡得不太好,稍有一點動靜就立馬驚醒。
她聽見了夜裡的驛卒換馬,聽見了守衛換班,聽見了裴獗平靜均勻的呼吸,也聽見了敖七出門的聲音……
好不容易忍耐到天亮,便接到消息。
濮陽縱的手指續接上了。
她一時好奇,「我想過去看一眼。」
她對裴獗說道:「要是大王有事,我自己去就行,然後跟姚大夫一道回花溪。」
裴獗起身穿衣,語氣淡淡:「我也正該前往看看。一道去吧。」
「如此更好。」馮蘊笑著便起來洗漱。
驛丞笑盈盈地等在門外,看到他們便深深作揖。
「二位貴人的早膳已然備好,是敖將軍親自張羅的。」
裴獗看他一眼,「敖將軍人呢?」
驛丞道:「敖將軍天不亮就起身離開了,特讓小吏轉告大王,他已回大營,改日再登門拜訪。」
裴獗輕輕嗯聲,沒有多說什麼,扶著馮蘊入座,看上去很是和善,這讓驛丞又大著膽子多打量了他們幾眼,這才小心翼翼地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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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長公主一行人,在石觀縣的一個醫館裡。
殿下照看兒子,整夜沒有合眼,侍從們也不敢休息,一個個臉上都略帶疲態,雙眼通紅,但精神卻格外亢奮。
馮蘊一到,就察覺到了這矛盾的情緒。
「殿下正在裡間和姚大夫說話,有請大王王妃。」
裴獗一言不發。
馮蘊倒是淺淺點頭,很是客氣,「有勞。」
兩個人一前一後邁入內室。
姚大夫連忙行禮,大長公主也起身站了起來。
互相行禮寒暄幾句,馮蘊便上前察看濮陽縱的傷情。
姚大夫對接了手指的斷面,塗上藥膏,再用薄木板固定住進行了包紮。
肉眼看去,除了手指瘀青腫脹,看不出什麼。
今日的大長公主對馮蘊分明親熱了幾分,一開始,便是滿滿的感激之情。
「這次多虧了王妃,否則,縱兒的手,算是廢了……」
馮蘊道:「全仗殿下和郡王的福氣,我提個建議,算不得什麼。」
大長公主搖搖頭,「王妃太謙虛了。」
她又望一眼姚大夫,「姚大夫都告訴我了。王妃是我兒的大恩人啦。」
馮蘊一怔。
姚大夫立馬拱手,解釋道:
「草民告訴了殿下,這斷指續接之術,是從王妃相贈的醫書上看來的。」
說著,又看一眼馮蘊,「不過,書上雖有記載,草民卻從未醫治過一例。接續的手指能不能恢復如常,草民,實在沒有把握……」
馮蘊微微一笑。
不得不說,姚儒是個聰明人。
既講了來源,也把責任撇清了。
她道:「郡王吉人天相,一定會好起來的。」
「王妃所言極是。姚大夫不用擔心……就算當真有什麼不測,本宮也不會怪罪於你。」
大長公主昨夜看姚儒精細地處理傷口,那手法她就沒有在任何一個太醫那裡看到過。
她堅信姚大夫是神醫,似乎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更堅定地相信濮陽縱的手指能好起來。
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,姚儒講明了手指之後的注意事項,便準備跟著馮蘊一道回安渡。
不料,大長公主居然要同行。
「漪兒在花溪的宅子也修好了,我恰好可以過去住上一陣子,有姚大夫照料我兒,我也安心一些。」
姚儒眼皮驚跳一下,除了稱好,說不了什麼。
馮蘊內心也不免感慨。
繼皇帝之後,花溪村這是又要入住一位大長公主……
依大長公主的脾氣,至少在濮陽縱手指康復之前,她是不會離開花溪的……
坐上回程的馬車,馮蘊琢磨許久,對裴獗道:
「花溪村的建設迫在眉睫了。身為花溪里正,此刻,本人感覺肩上責任巨大。」
裴獗瞥向她,「人手要是不夠,讓葉闖找左仲,再從侍衛營調派一些。」
「夠了夠了。」馮蘊道:「此事得讓村民參與才行。我想從村里徵召一些青壯,做村衛。」
村衛?
裴獗揚了揚眉。
「蘊娘思慮周全。」
所謂強龍壓不過地頭蛇,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,外來的侍衛,確實不如本村人用起來方便。
馮蘊得了他表揚,勾唇一笑,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模樣,舊事重提。
「那大王什麼時候考慮考慮,提拔我吧?」
她以為裴獗會像上次一樣,要麼沉默,要麼拒絕,不承想,他黑眸微動,竟點了頭。
「好。我思量思量。」
馮蘊詫異。
在里正之上,便是各縣署的丞、尉。再往上便是郡守郡丞了,這些職務莫說沒有空缺,就算有,讓她去任職,也是很為難。
不僅裴獗為難。
她也為難。
因為在其位,就要謀其事。郡縣裡會有大量的公務需要處理,她目前騰不出手來,做一個這樣的官吏……
她很好奇,裴獗準備怎麼提拔他。
第415章 著實快活
丹陽郡王斷指的消息,已然在花溪村傳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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