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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多謝女郎。小人兩日沒有合眼,水也沒顧得上喝……」
他在解釋自己的狼狽,馮蘊道一聲辛苦。
「中京如何,可有見到駱姬?」
葛廣點點頭,「小人見到了。」
當初馮蘊派了兩個僕役跟駱月前去中京,這次葛廣過去便是先聯繫到他們,然後才輾轉見到的駱月。
「駱姬豐腴了不少,看上去日子很是好過……」
吃得白白胖胖的,便是這個世道過得好最直接的標準。
葛廣沒有太多形容駱月眼下的舒服日子,眉頭皺了皺,便去瞄馮蘊的臉色,似乎不知如何說接下來的事情。
馮蘊察覺到他的表情,又倒一杯茶水遞給他。
「慢慢說。」
「是。」葛廣喝完,清了清嗓子。
「緹騎司的存在,對大將軍很是不利。」
他道:「駱姬沒有細說,但小人聽她的意思,有人在利用大內緹騎,私下查探晉國官吏,以此做把柄來要挾……最緊要的是,駱姬還告訴小人一個消息。」
「什麼消息?」
「她聽韋司主說,那宋壽安派了緹騎去虎賁、龍驥兩軍大營。具體所為何事,駱姬也不得而知,但眼下正是戰時,大內緹騎插手軍中事務,恐怕不是什麼好事……」
虎賁、龍驥都是晉國的軍隊。
雖不如北雍軍能征善戰,但人數不少,勢力仍不可小覷。
「小人得到消息,便緊趕慢趕地回來報信了。」
說著又將一封信遞給馮蘊,「駱姬給女郎的。」
馮蘊看了葛廣一眼,沒有馬上拆信,閒談般問起中京的事情。
「小人還探到一個消息,也不知算不算是什麼大事……」
葛廣遲疑一下,說道:「那日在城中食肆用飯,小人聽到鄰座有人說,丞相李宗訓家的女郎,不是嫁皇室便是嫁世家,從女兒到孫女,甚至外孫女,到處聯姻籠絡各方勢力,還說李相心大,外孫都當皇帝了,還這般謀劃,難不成一把歲數了,自個兒還想在龍椅上坐兩日不成?」
馮蘊想到了崔稚。
她的母親嫁的是晉國的大世族崔家。
而崔稚自己,將會嫁給敖家大公子敖期。
又想到了淳于焰。
他的母親也是李宗訓的堂妹。
記得上輩子,李宗訓也想將本家的一個女兒嫁給淳于焰做世子妃的。
至於他自己的女兒李桑若……
嫁的可是晉國的先帝。
先帝雙腿一蹬駕鶴西去,李宗訓也不讓女兒閒著,迫不及待便靠上了裴獗……
「女郎……」葛廣看她久不說話,撓了撓頭,「小人是不是瞎打聽的?」
「沒有。」馮蘊讚賞地看著他,「你做得很好。」
有這樣的嗅覺,她沒有選錯人。
「你下去吃點東西,先好好睡一覺。別的不用管。」
「喏。」葛廣拱手告退。
等他去得遠了,馮蘊才掏出駱月的信。
果然如上次一樣,信做了處理,需要放到火上加熱方才顯形。
從信里,馮蘊明白了葛廣說駱月「豐腴了不少」的原因。
駱月有身子了,剛發現的,韋錚欣喜若狂,把她當寶似的供著。
那孩子生下來,便是韋錚的第一個孩子,無論男女,對韋錚的意義都將不同。
駱月表示,自己要好好養身子,孕期不想讓那個混帳來招惹,所以會有很長一段日子沒法子盤他了。
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,她想把韋錚推給邵雪晴,覺得這般比他去外面再領兩個回來爭寵,要強上許多……
駱月詢問馮蘊的意見,問她邵雪晴可靠不可靠……
馮蘊思量半晌,覆信道:「齒木尚不可共用,何況共夫?讓別人盤,不如自己盤。駱姬有的是法子,不用我教吧?」
(齒木:早期牙刷)
-
得不到信州的消息,馮蘊有點心神不寧。
她讓邢丙去將軍府里找賀洽。
卻不料,賀洽去了萬寧城未歸。
萬寧主事的人叫竇昌全,也是裴獗麾下的屬吏,跟賀洽是老交情。
馮蘊不想再等了,安排好莊子裡的事,套上驢車便去了玉堂春,等賀洽,順便收帳。
玉堂春離將軍府近,賀洽回府,她便可以很快找到人。
不料,邁入玉堂春里,就看到了賀洽的兒子,賀傳棟。
賀家公子剛從將軍府里過來,帶著兩個僚屬在玉堂春用飯。
他眼下在替賀洽打理一些庶務,為人看上去也正派,桌上沒有叫酒,只是尋常的飯食。
馮蘊看文慧在櫃檯忙碌,渾然不知那個人是她上輩子的良人,笑著說了一聲。
「那是賀君的公子,送一壺美酒過去,再加兩個菜,不算錢。」
文慧抬眼,驚了一下,連連點頭。
「妾辦事不周,這便去。」
她沒等馮蘊吩咐,就備好了酒菜,然後親自端到席上。
「賀公子,這是鄙號的一點心意,請慢用。」
賀傳棟看到嬌娘的笑,惶然起身,朝文慧揖了一禮。
「掌柜有心了,我們哥仨吃頓便飯罷了,不該受此大禮,掌柜的拿回去吧。」
文慧道:「賀公子不必客氣,你們為安渡百姓操勞,一點酒水值當什麼。」
賀傳棟尬立在那裡,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,一張臉漲得通紅,文慧見他這般,撲哧一笑,示意堂倌將酒菜放下,然後彎腰為三人斟滿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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