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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的手帕掉在議館了,你去給我尋來。」
大滿應聲離去。
馮蘊又找個藉口支開小滿,沉著臉把葛廣叫進來。
「你去議館,盯住大滿,不論她見了什麼人,說了什麼話,你要一字一句的記住,回來稟報於我。」
葛廣有些詫異,但沒有多說,拱了拱手。
「小人明白。」
馮蘊不咸不淡地吩咐,「謹慎行事,不要讓人察覺。」
葛廣:「喏。」
屋子裡沒有別人了,南葵這才抿住驚訝得合不攏的嘴。
「夫人不相信大滿嗎?」
在她的印象中,大滿和小滿都是跟在馮蘊身邊,成日裡貼心照料,跟她最親近的人。
心腹啊!
冷不丁來這一出,著實讓她緊張。
馮蘊微笑:「人心難測。是人是鬼,分不清。」
南葵腳都軟了,「那夫人信我嗎?」
馮蘊看她,「不信你,又如何會讓你來主事?」
南葵當即捂著胸口長長鬆氣。
「嚇死我了。夫人放心,我和纓娘最是聽話的,我們沒有別的心思。」
馮蘊笑了笑,目光投向窗外,身子又端直了幾分。
天空湛藍高遠,是個好日子。
她像一個百無聊賴的釣魚人,餌已經下水了,對魚兒咬不咬鉤,因為太過篤定反而失了釣者的興致……
第223章 陰暗爬行
大滿到議館的時候,裴獗和馮敬廷還在商談。
她一個仆女,不敢擅自闖入議廳,在門口望了望馮蘊方才坐的位置,不見手帕,又皺了皺眉,退了出去。
馮蘊方才去過哪裡?
洗手、更衣?後罩房,胥史室……
大滿想著便順著馮蘊走過的地方找,雙眼盯著地面,眼睛都不敢眨。
可找了好久,仍然沒有看到什麼帕子。
到處乾乾淨淨,仍有僕從在灑掃……
會不會是被人撿去了?
她想著,視線里突然出現一雙腳,她猛地抬頭。
姜大帶著笑,雙手抱臂,盯著她看。
大滿慌亂地退後兩步,行個禮,掉頭就走。
姜大三兩步躥上來,攔在她面前。
「躲什麼?我會吃了你不成。」
大滿低垂著頭,「姜叔。」
「你還認識我啊?」姜大冷哼一聲,「還以為你跟著十二娘日子長了,就忘了你姓什麼叫什麼,是誰的人了。」
大滿咬了咬下唇,「大滿不敢。」
姜大看著她的臉色,輕哼,「你也不必緊張,陳夫人也是疼你的,怕你在十二娘身邊吃苦,這才吩咐我,到了信州,一定要記得問候你。」
大滿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,嘴唇咬出一片蒼白。
「大滿多謝夫人惦念。」
姜大左右看了看,勾勾手,示意她跟著自己。
兩人一前一後,走到通往茅房的狹道,這才停下。
姜大問:「十二娘給了你一個什麼方子,叫,叫金閨客,可有此事?」
大滿臉色微變。
「說話!」姜大不耐煩的沉聲。
「是……」大滿聽他說出金閨客的名字,當下明白是馮蘊那些話,讓人聽了去。
姜大朝她伸出手,「拿來。」
大滿瞳孔微微放大,後退一步。
「那是女子用的東西,姜叔問它作甚?」
「女子用的又如何?馮家未必只有十二娘一個女子?十二娘用得,十三娘、十四娘未必就用不得?」
大滿防備地看著他,沉默良久,低聲哀求道:「姜叔,十二娘的性子跟以前大不一樣了。她交待我收好的東西,要是從我手上遺失,她饒不了我的……」
呵!姜大冷笑,「我臨摹一份,便照舊還給你,你怕什麼?」
「不行。」大滿搖頭,「她會知道的……」
「那你就不怕,你和陳夫人的關係,讓她知情?」
大滿嚇了一跳,面色慘白的看著他,不吭聲。
姜大又逼近一步,「難道你忘了你娘?我是說……生你那個娘……她的心愿你也不顧及了嗎?她一輩子都盼著你能認祖歸宗,做正經的馮家女郎,可你呢?」
姜大盯住她,雙眼刀子似的。
「你如此違逆夫人,幾個月來,一條消息都沒有傳回。你是不是忘了夫人的叮囑?忘了是誰救了你們母女性命?還是說,你不想要你娘的命了。」
大滿的臉上,已然褪去了血色。
「姜叔,不是我不傳信,實在是十二娘看得緊,我尋不到機會……」
姜大斜過來一眼,似笑非笑,顯然不相信她。
大滿眼睛發紅,「姜叔,我阿母如何?」
姜大道:「還能如何?每日裡吃藥,吊著命呢。就她服用的湯藥,每月要花一百大錢,要不是夫人心善,花錢養著她,早就沒命了,哪裡還輪得到你來盡孝?」
大滿低垂著頭,眼淚啪啪往下掉。
姜大嗤笑,「哭什麼?辦好了差事,只要夫人一句話,你從此便是許州馮氏的正經女郎,飛上枝頭做鳳凰了。好日子在後頭咧。」
大滿眼裡含著淚,「可我本就是馮家的女兒,不是嗎?」
「天真。」姜大搖搖頭,「這人的命啦,有貴有賤。從金窩裡爬出來,便是鳳凰,從野狗窩裡爬出來,就是野狗。你和十二娘,十三娘同一個爹又如何?她們母親貴重啊,天生就是金窩裡的嫡出姑娘,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可你娘呢,一個賣唱的娼妓,野狗窩裡爬出來的你,沒有貴人提攜,你一輩子都是野狗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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