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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糊塗啊!」徐永幽幽嘆息,眼裡滿是著急的樣子,「陛下才七歲,他能知曉什麼?旁人有心設局,莫說一個七歲的稚子,睿智如雍懷王,不也被哄得團團轉嗎?」
端太后蹙眉,「你是說……王妃也欺騙了雍懷王?」
徐永點頭,看了林女史一眼。
「太后您是知道的,當初陛下去花溪村養病,就是王妃一手包辦,讓太后不得不為陛下的身子著想,向她妥協……這等縝密心思,雍懷王豈不著她的道兒?」
端太后眉頭不假思索地向上揚起,「你也無須危言聳聽,王妃再是奸猾,也只是一個妙齡女子,能有多大能耐,將雍懷王玩弄於股掌?誇大了。」
「王妃可不是普通人,說不定,她根本……就不是人。」
徐永陰冷的聲音用他略微尖啞的聲音傳出來,聽得人毛骨悚然。
端太后身子一抖,下意識繃直了腰,「不是人,那是什麼?」
徐永道:「奴托人去問過,在南齊有一個說法,馮氏女命帶災星、妖孽轉世,三歲便能出口預測震驚世人的并州之戰,致謝獻將軍全軍覆沒……」
又道:「馮敬廷可是她的親生父親,哪有生父把女兒往火坑裡推的?太后回頭一想,馮敬廷將其獻與大王,是不是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?還有,大王素來奉行祖宗之法,從未越距。可為了王妃,一再破例不說,還打破了女子不為官的法度,這是尋常人能做到的嗎?」
徐永一樁樁為端太后梳理。
聽一句,端太后駭一下,臉色都變了。
「這麼說來,雍懷王妃果然古怪。」
徐永微微眯了眯眼,做出一副恐怖的表情。
「說不定她是施了什麼妖法,迷惑大王,迷惑陛下——接下去想必就要幫著南齊,毀掉我大晉基業了。」
端太后心裡涼颼颼的,手帕都絞緊了。
「我就說,世上怎會有如此貌美還如此有才的女子呢,難怪,難怪啊……皇帝性子孤冷,最不肯跟人親近的,為何獨獨就親近了她……這世上,果然有妖乎?」
自言自語般說完,端太后突然抬頭,死死盯住徐永,「那我們還不趕緊告訴雍懷王,還在等什麼?」
徐永一愣。
他似乎沒有想到說了這麼多,太后想出來的法子,居然是這個。
「不能說啊,殿下。」徐永苦口婆心,「雍懷王為其所迷,我們說王妃不好,他聽不進去便罷了,說不準還會把我們視若仇敵。這個事,萬萬說不得。」
端太后讓他說得焦灼起來,愁眉不展地問:
「那可如何是好?難道就任由她興風作浪不成?」
她凡事都拿不定主意。
徐永凝重地道:「為今之計,最緊要便是說服雍懷王。奴以為,只要拿出證據,證明王妃迷惑陛下,與南齊皇室有染,對雍懷王存有不軌之心,此局可解……」
端太后眼睛一亮,著急道:「那你快差人去查啊,一定要找出證據來,以免陛下和王爺受其蠱惑……免我大晉江山毀於一旦。」
徐永低頭拱手:「喏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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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夕這天,西京氣候突變。
寒風呼嘯般刮過城池,冷得鑽心地涼。
裴府難得團聚,新掛了花燈,五顏六色地裝點院子,然後準備了豐盛的吃食,準備一家人守歲。
午時許,敖七帶著新婦來了府上,阿左和阿右兩個看到哥嫂,亢奮得跟什麼似的,房前屋後地瘋跑。
孩子的歡呼,最有年節的氣氛。
馮蘊特地招呼了茶水和果點,笑吟吟地張羅。
阿米爾沒有想到裴府不僅有各種她沒有見過的點心,這時節還能吃到新鮮的水果,驚訝得合不攏嘴,一連說了好幾個舅母千歲……
她興奮起來像個孩子。
這個年紀,也本來就是孩子。
敖七皺著眉頭,嫌棄地看她一眼。
馮蘊卻笑著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凍梨,又讓阿左和阿右帶新嫂嫂去點炮仗。
阿米爾玩得盡興。
一直到黃昏,裴媛見他們小夫婦還沒有要走的意思,自己著急起來。
「弟妹。」她把馮蘊拉到一側,「你去問問,他們何時回府?」
馮蘊怔了怔,笑眯了眼,「長姊為何自己不問?」
裴媛伸頭往外看一眼,撇嘴,「我要去問,兒媳婦還以為我嫌棄她,不知要怎麼想呢。」
零星的炮仗聲不時從庭院裡傳來,伴著兩個小孩子和阿米爾的尖叫聲。
在蒼岩山,阿米爾從來沒有放過炮仗,沒有見過焰火……
馮蘊聽著那喜慶的聲音,笑道:「那長姊何必問呢?他們想留下來跟母親一起過年,那就留下吧。」
裴媛眉頭揪在一起,「不好。再怎樣,小七也是姓敖的,阿左和阿右我已帶在身邊,再留下小七夫婦,說不過去……」
馮蘊勾唇,「長姊是不捨得敖相獨自一人過年,太過淒涼?」
裴媛沉下臉來,「他有兩個如花小妾,淒涼什麼?我是怕旁人說話不中聽,掃了阿父的臉面,更怕旁人說我弟弟,仗勢欺人……唉你是不知,那些人的嘴巴里,什麼都說得出……」
馮蘊看她蹙眉撇嘴說得嚴肅,有些忍俊不禁。
正要相勸,背後突然傳來敖七的聲音。
「是阿父讓我們來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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