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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他看來,這樣的傷就如家常便飯,馮蘊卻看得觸目驚心。
她沒有說話,挪過去撫在他的肩膀上,順著看向傷口。
「有兩處擦傷還好說,這條傷口有點深,需要上藥……」
裴獗開口便說不用,可馮蘊根本就不是要跟他商量,發現他的牴觸,柳眉倒豎。
「擦藥而已,又不是要命!」
溫柔端莊的女郎變了臉也是一隻惹不起的母老虎。
裴獗側目看她一眼,喉結微微滑動,略帶不滿,但還是挺直脊背坐好。
馮蘊從他帶過來的包袱里,找到傷藥瓶。
又意外地在那堆東西里,看到一個青瓷瓶和一個白瓷瓶,瓶身很是精巧,與她帶來的很不一樣。
她拿起來看了看,「這是什麼?」
裴獗回頭,只看一眼,臉色突然一變。
「別碰。」
馮蘊以為是什麼毒藥,飛快地放手,然後拿起金創藥,示意他背轉過去,「將軍吼那麼大聲幹什麼?我又不傻,你以為我什麼藥都敢往你身上糊擼啊!」
裴獗沒有聲音。
他背對著,馮蘊也看不到他的表情。
藥粉灑在傷口上,男人動也不動,她動作輕柔了些,心生佩服。
她記得在傷兵營里,幫受傷的士兵灑上藥粉時,他們一個個痛得齜牙咧嘴的模樣……
姚大夫也說過,這種藥灑在傷口上,十分刺痛。
裴大將軍的痛感大概比別人低一點?
「好了,轉過來吧。」
馮蘊放下藥瓶,鬆了一口氣。
然而裴獗聽見後,卻沒有什麼情緒地站了起來。
「你先烤衣服。我去洞口守著。」
馮蘊一愣,忍不住笑了。
「將軍是在避嫌嗎?」
裴獗沒有回頭,也不說話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面前,半晌才傳來一個聲音。
「我就在外面。」
意思是讓她不要害怕,安心。
可這麼冷的天,光著膀子站在風口,馮蘊也怕他著涼……
眼下兩人相依為命。
裴獗要是病了,誰來帶她逃命?
「將軍進來吧。」她道。
裴獗沒有回答她。
就好像那個人不存在似的。
洞裡涼幽幽的。
馮蘊又打了個噴嚏,突然覺得兩人這樣十分矯情。
還有裴狗對她避如蛇蠍的樣子,到底是害羞,還是在猶豫,不想碰她?
馮蘊思忖著,大步走出去,果然看到那人立在甬道上,一動不動地背對著她,不知在想什麼。
馮蘊從後面抱住他的腰。
「將軍一起。」
洞外風大,她冷得瑟瑟直顫。
裴獗整個身子僵住,女郎柔軟的身子貼上來,他避無可避,便是個聖人都難以忍耐了,那條巨蟒幾乎被迅速喚醒,又很快被那隻繞過腰的柔荑握了上來。
她大膽,又可惡。
裴獗喉頭髮出渾濁的氣喘。
「回去。」
這聲音帶點咬牙的狠。
馮蘊看出他的矛盾。
有時候她覺得裴獗真的恨她。
恨不得弄死她的那種……
可有時候……
譬如方才逃生,他又可以悍然不顧生死地護住她。
「裴郎。」馮蘊將額頭貼在他寬厚的後背,小心避開他的傷口,「這麼久了,我是什麼性子你知道,我不在意這些。」
她突然又低聲一笑。
「你看這亂世,有了今朝都不知有沒有,你我何不恣意一些,為何要為世俗的規矩所累?」
她以為這麼說,可以讓裴獗放下負擔。
可裴獗的臉色分明更難看了,低頭解開纏在腰間的手臂,轉過身便將人攔腰抱了回去,放在火堆邊上。
「坐好。」
馮蘊仰頭看他,直言道:「我不想將軍離開,我不想將軍受凍。」
她小手勾了上來,纏在他胳膊上,滑膩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冷漠化為烏有,胳膊無力地垂下,啞聲道:
「等我去洞外設個障礙。」
沒有人看守,兩個人赤著身子躲在山洞,有多危險,她懂,裴獗自然也知道。
他大步出去了,搗鼓了好一會兒,在馮蘊忍不住又想出去尋他的時候,那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眼前。
對著暖烘烘的火光,胸膛上不知是汗還是水,在暖光里分外有力,一塊塊結實分明,但又不會猙獰到嚇人。
一切都是那麼恰到好處,馮蘊想。
今天起來頭脹痛,二更大家多等我一會兒
第174章 下墜深淵(雙更)
馮蘊朝他招手。
「快來暖一暖。」
裴獗走近,撲面而來的冷氣,讓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……
濕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,她拉了拉,靠火堆更近了些。
裴獗坐下來便背轉身去,很是君子。
四周冷寂一片。
馮蘊看著那寬闊的後背,覺得此刻的沉寂是對她「許州八郡第一美」最大的侮辱。
她慢慢將中衣都脫下來,又從那包袱里找了一條薄透的圍紗,這個不怎麼禦寒。
但在火上烤一烤,很快就幹了。
一層紗可抵一層寒。
往身上一披,她舒服了些,有了安全感。
「將軍可以轉過來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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