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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韋錚?」裴獗冷眸微凝。
葉闖思忖著道:「韋錚身邊的長隨龐貴來了,好像說韋府的駱姬要小產了?龐貴見不著主子……說是被太后殿下留宿在翠嶼……這……嘿嘿,屬下也說不清……」
他笑了笑:「韋司主跟咱們夫人,何時這般親厚了……不如將軍去問夫人?」
裴獗示意他退下,走向房門。
馮蘊房裡有僕女守夜,但有裴獗的侍衛營在,她對此並無要求,總讓她們都下去安心睡覺。
可大滿和小滿總會輪換守夜。
這會子,大滿就睡在外屋。
打個地鋪,蓋床被子,和衣就睡。
聽到輕聲叩門,大滿睜開眼,「誰?」
裴獗:「我。」
大滿激靈靈一下坐起來,披衣出去。
「將軍來了……」
裴獗沒有說話,從她身側錯過,徑直往內室走。
大滿靜靜回頭看著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房門,垂下眼,默默躺回去,用被子蓋住自己,闔上眼睛,卻不敢入眠。
一會要是屋裡傳水,她得下去安排。
這是仆女的職責。
無論打霜落雪,天晴下雨。
仆便是仆,主便是主。
打娘胎里的低賤,一輩子也翻不了身。
她要能像小滿一樣無憂無慮,也好。
可她偏生流著和馮蘊一樣的血……
她是馮蘊的妹妹啊。
老天爺,讓她如何不胡思亂想?
大滿捂在被子裡默默流淚,默默地想:
「答應過我的,一定要做到……」
-
裴獗腳步很輕。
房裡的燈,早就熄滅了,他停了片刻,雙眼適應了黑暗,這才走過去撩開帳幔。
馮蘊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,緊緊抱著暖手爐,秀眉微蹙,一張臉烤得滾燙,額際的頭髮都汗濕了。
在磨牙。
她睡得並不安穩。
裴獗探手過去,輕手輕腳將手爐拿開。
「嗯……」
馮蘊不知夢到了什麼,聲音里好似透著委屈,一把拉回手爐,就像有人搶她的心愛之物,抱回被窩便貼上去,發出一串細碎的嗚咽。
裴獗喉嚨發乾,靜立片刻,起身去淨房。
天寒地凍,裡頭沒有熱水,他也沒有喚人侍候,就著冷水沖洗一下身子,披衣回來。
被窩裡很暖和,但他身子冷,便沒有貼過去,撈起被子一角搭在腰上,離馮蘊有一段距離。
然而,馮蘊睡覺很不老實,迷迷糊糊地卷過來,一下就把他身上的被子拉走了。
裴獗:……
他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。
是睡著了。
他一動不動。
馮蘊的身子讓手爐烤得滾燙,被子蓋得太厚並不舒服,反覆地輾轉兩下,嘴裡發出濕漉漉的哼聲。
「…壞東西……不是人……」
夢裡都在罵人。
可明明是生氣的話,聲線卻很輕軟,在暗夜裡,帶著蝕骨銷魂的顫聲,令人焦渴難耐。
裴獗側過身子吻一下她的臉頰,啞聲問:
「蘊娘罵誰?」
她睡著了居然會接話。
「……狗男人。」
「嗯?哪個?」
「裴狗。」
「罵他做甚?」
「狗……」她嚶嚀,「嗯吃不著……吃不著……」
裴獗:……
這婦人到底做的是什麼夢?
模糊中,竟似低低抽泣,很是混亂……
這勾人的聲音。
裴獗用手背貼了貼她的額頭,冰冷的觸感,她舒服得軟軟嘆聲,整個人朝他滾了過來。
裴獗讓她撞得悶哼一聲,她卻委屈了。好似不耐他身上的寒意,哆嗦著裹住被子往他懷裡拱。
裴獗一把將人攬住。
女子肌膚柔膩如玉,隔著衣料,也難免令人腰麻骨軟。
「蘊娘?」
暗夜無聲,呼吸交纏。
裴獗緩慢地摩挲那一頭青絲烏髮,哪裡還是傳聞中殘忍暴戾的閻王將軍,分明是最會憐香惜玉的閨中兒郎……
馮蘊安靜了片刻,突然輕唔一聲,皺著眉頭掀開被子,捉住裴獗的手。
裴獗以為她醒了,捉一縷髮絲拂到頸後,「蘊娘?」
馮蘊沒有回答,磨了兩下牙,小臉貼到他的掌心,溫柔地蹭了蹭,張嘴便吸他指頭。
裴獗倒吸一口冷氣。
「腰腰。」
馮蘊並沒有醒來。
她很是認真地閉著眼睛,輕輕地咬住他,以舌相抵,慢慢地吃,像個孩子。
「鬆開。腰腰。」
他低哄著,聲線低沉蠱惑。
懷裡的人沒有聲音,腿卻搭上來了,盤在他腰上,貼得更近,好像吃到了什麼山珍美味,細密地收縮,不輕不重地裹他。
裴獗的手掌很大,比她大了太多,兩隻小手攀上來,更顯他骨節突出,充滿力量。他指腹有明顯的繭子,她不嫌,很是喜歡地反覆用細嫩的肌膚去摩挲那粗糲,撓癢一般,摩擦的力道不大,卻幾乎要了裴獗的命。
他咬牙,深深吸氣。
大手拿慣刀槍,從不知這樣敏感,不知從哪個指節滋生的癢意,鑽入骨子裡,渾身血脈僨張全衝下腹,幾乎要膨脹到炸裂開來……
她竟似貪吃得很,不肯鬆開不肯放,纏上來便在他身上磨蹭,愣是將裴獗一張丰神俊朗的臉,弄得生生猙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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