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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錚看裴獗不言語,連忙拱手。
「王妃請便。」
-
牢舍里寒冷森森。
徐永縮在髒污的稻草上,頭髮蓬鬆,面色蒼白,手背上、脖子上,還露出了條條血痕。
看得出來,這位大太監下獄後的日子,很不好過。
馮蘊道:「陛下到底是怎麼摔倒的?」
徐永眼睛渙散,「小人說很多遍了,陛下跑上台階,滑倒了……」
馮蘊道:「他們的口供上寫,是跑下台階。到底是跑上,還是跑下?徐公公,你在隱瞞什麼?」
徐永愣一下。
「不可能,一定是他們搞錯了。我記得是跑上,對,明明就是上台階的時候……」
馮蘊道:「那我問你,當日太后殿下,為何也會在永壽殿?」
徐永道:「太后得聞陛下去永壽殿,極不放心,這才令小人等宮仆五人,隨同前往……」
馮蘊:「然後呢?」
徐永道:「太后剛邁殿門,就看到陛下從濕滑的台階摔下來。當即便不顧儀態,跑了過去……」
馮蘊:「那太后又是何時暈倒的?」
徐永道:「聽到太醫說,陛下顱中溢血,恐不得治的時候。」
對答如流。
馮蘊盯著他的眼睛。
「徐公公,你為什麼要撒謊?」
徐永看著她,「小人如何敢欺瞞王妃?」
馮蘊道:「有宮人交代了,事發時,你就在陛下的背後。就是你——欲置陛下於死地。」
徐永震驚地瞪大眼睛,「胡說八道,是誰在誣衊小人……」
馮蘊道:「你的徒弟,陛下御前侍候的順子,他說,是他親眼所見……」
徐永變了臉色,說得幾近咬牙。
「狗東西,我還說是他親手把陛下推下台階的呢。」
馮蘊:「你怎麼知道,陛下是他從台階推下去的……」
徐永一怔,「我就是,就是打個比方。」
馮蘊冷冷一笑,猛地轉身。
「徐永交代了,是他的徒弟順子,將陛下推下台階的。」
眾人怔住。
還可以這樣?
很快,順子在得知自己被徐永賣了以後,大呼冤枉。
「是徐公公推的,是徐公公推的,與小人無關吶。」
馮蘊道:「狗咬狗,一嘴毛。行了,既然你們已經承認是有人推了陛下,那誰推得不重要,你們都不無辜……」
她猛地轉身,對著裴獗拱手:
「稟大王,依屬下之見,這裡的人,沒一個好東西,索性全辦了吧。」
韋錚:……
眾獄卒:……
大家都覺得雍懷王妃有點瘋。
明明就是她顛來倒去,引導那二人指認對方,還要趕盡殺絕,不留一個活口。
哪裡有這樣斷案的?
這不全是冤假錯案嗎?
王妃不講理,更不講法。
韋錚不認為雍懷王會這樣無腦依從。
不料,裴獗就一個字。
「好。」
那是活生生的人,不是瓜,說砍就砍?
韋錚心下不認同,但雍懷王發了話,殺人的罪過也不用他來承擔,自是不會違逆命令……
眼看著獄卒將一眾宮人從牢里拖出來,馮蘊面無表情地等著。
果然……
在得知他們馬上就要被砍掉腦袋,連斷頭飯都吃不上的時候,人群里當即爆發出一陣烏央烏央的哭聲。
有人在互相埋怨,互揭傷痕。
緊接著……
馮蘊就聽到一聲大喊。
「小人交代,小人知道實情。」
裴獗:我媳婦說得算。砍了吧。
徐永: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們在唱雙簧……
馮蘊:可惜,你知,他們不知。
第481章 興兵伐罪
說話的人,正是徐永的徒弟,在御前侍候的順子。
「求大王開恩,給小的一條活路,小的什麼都肯交待,都交代……」
短暫的沉默後,馮蘊微微扭頭,看向裴獗。
裴獗望著她,淡淡抬袖。
「韋錚。」
韋錚心頭猛地一跳,神經突突起來,規規矩矩地朝裴獗拱手一揖。
「下官明白。」
就在陰暗的監舍內,擺上木案桌椅,還有茶水。
裴獗四平八穩地坐在首位,一言不發。
馮蘊安靜地陪侍在旁,就像沒事人一樣,雲淡風輕的臉上,甚至帶了一絲笑意。
監舍里油燈昏黃,散發著酸腐的氣味。
有幽冷的風,從甬道吹來,仿佛來自地獄。
周遭氣氛凝滯一片。
從侍從到獄卒,每個人都屏緊了呼吸,如履薄冰。
唯獨馮裴夫妻二人,慢條斯理。
已經沖開了一道口子,接下來的審訊就簡單多了。
橫豎都是死,與其自己死,不如別人死——
宮人們唯恐說得慢了,不足以減輕罪行,爭先恐後地交代。
韋錚沒費多大的力氣,就掌握了全部的口供。
口供指向都只有兩個人——徐永,林女史。
那天,這些宮人全在永壽殿,可小皇帝滾下台階前發生了什麼,他們都表示,沒有親眼看見。
因為徐永是內廷大太監,他讓宮人們都守在門口,不可讓人打擾陛下,他們也不敢抗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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