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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滾出去!」
於是,外面值守的桑焦和殷幼便收穫了世子發瘋般的怒吼,然後看到兩位美人梨花帶雨地走出來,一副如逢大赦的樣子。
還好。
留得命在。
桑焦鬆口氣,再看屈定。
這老小子神態自若地捋著鬍子,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。
「流年得遇,紅鸞星動,世子……要栽跟頭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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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渾然不知花月澗因為沒有收到她的回信,就鬧出那麼多事。她上午在將軍府,到黃昏時就隨著牛車回花溪村去了。
搬過來的東西太多,阿母留下的書籍和物件,她不願假他人之手,全都要親自整理。
許是太過專注和忙碌,她沒有去想近在咫尺的戰爭,更不會在意淳于焰的想法,一入夜,累得倒頭就睡。
幻想著她親手打造出的盛世田園,偷偷美了許久,不料睡到半夜居然夢到裴獗。
一會是他血淋淋的提著辟雍劍殺入冷宮,一會兒夢到地里的蘿蔔長大了,她拔出一根怎麼都吃不到嘴裡,蘿蔔還要殺她。後來她張嘴就咬,抬頭卻看到裴獗那雙幽暗的眼,又狠又欲地盯著她……
嚇得她一個激靈醒來,腦門都汗濕了。
天還沒有亮。
淮水灣的戰火已燃了兩天。
也不知打得怎麼樣了?
馮蘊在靜夜裡坐了片刻,重新躺下去迷迷糊糊補一覺,次日醒來便去玉堂春。
她原本想著繼續去發戰爭財。
不料,剛到城門口就已經傳開了。
「北雍軍不守反攻,昨夜便渡過淮水,打得齊軍潰不成軍,已然是兵臨信州了……」
「聽說這次打前鋒的是破虜將軍?」
「破虜將軍?這是何人?」
「嘿,我等百姓哪會知曉軍機?既得裴大將軍看重,自是能人。」
「裴閻王便是裴閻王,這攻城就跟砍瓜切菜一樣,指哪裡打哪裡,信州城只怕是保不住了……」
「打到信州去了,那安渡不就沒事了?」
「極是極是,眼下再沒有比安渡更安穩的所在了……」
從城門到城裡,一知半解的百姓們自發為裴大將軍吹著牛,說得繪聲繪色,就好像親眼看到裴獗衝鋒陷陣一般,幾乎已經忘了上次北雍軍攻城的恐懼。
現在安渡算是北雍軍的大後方,加之將軍府的持續放糧以及均田改土,裴獗又頒布系列新政,讓城中百姓對裴獗的看法大為改觀,慕強之心,又不想安渡再捲入戰爭,都盼著北雍軍獲勝。
馮蘊聽著,心裡沉甸甸的。
這麼好的生意就只做了兩天。
這個裴獗……
也太快了。
第85章 平原縣君
北雍軍夜渡淮水直抵信州時,蕭呈在做什麼?
得知消息,會不會氣死他?
馮蘊藏著心事,坐著小驢車悠悠晃晃地趕到玉堂春,發現門口被人圍堵了。
裡面傳來尖銳的罵咧。
「訂好契書又如何?沒到衙門登記,就做不得數!」
「臭婆娘,給你臉了是嗎?」
「你以為做了玉堂春的管事腰杆就硬起來了?你是不是忘了被窩裡那下賤的樣子……」
罵人的是以前替文慧贖身的城中大戶袁氏的長子。這廝昨天將家裡兩個鋪面抵給了玉堂春,是為了偷偷帶著小妾去逃命。
今日聽說北雍軍渡過淮水打到信州城去了,那安渡眼下比哪裡都安全,當即後悔,想把鋪面要回去……
文慧自然不肯。
但她說不來什麼狠話,尤其對著曾經的夫主,一時淚水漣漣,讓人羞辱個夠。
玉堂春的夥計,大多數是開張以後再請的,沒人敢出頭得罪城中大戶。
圍觀者看到美貌的女掌柜老底被人揭穿,也都只是看熱鬧,除了一陣陣的鬨笑聲,更有幸災樂禍的人,調戲袁大郎說他們的舊事。
袁大郎更是得勁,一副洋洋得意。
「再不把地契還回來,今日就要你顏面掃地……」
啪!臉上突然傳來的痛感,讓袁大郎有片刻的懵怔。他腦袋慣性一歪,等反應過來,那赤辣辣的疼痛鑽心一般,耳朵有片刻的失聰。
「哎喲我的娘……」袁大郎捂著臉頰,看著面前帶刀的馮家部曲,退了兩步,站到自家僕從中間。
「大膽殺才!快,給我打回來……」
馮蘊走到文慧身側,扶住她瘦削的肩膀,遞一張帕子上去,面無表情地回頭,對幾個部曲說。
「葛廣方才打了姓袁的一巴掌,第一個出頭,打得很漂亮,我賞他五百錢。」
「接下來,一拳,一腳,皆有賞。五十錢到一百錢不等。」
「圍觀者比照如上規則,打袁大郎就有錢。」
「留一口氣,不打死,責任在我。」
「不幸打死了,也算我的。」
淡淡幾句話,馮蘊說得不緊不慢,就像在為部曲下達任務,冷漠得沒有人性。
有錢有賞誰不愛呢?
一看部曲動手,圍觀的人群里有些年輕氣盛的青壯,擼起袖管當場就上去揍人。
馮蘊側目看一眼文慧。
「愣著幹什麼?去拿紙筆來,記好,一會好結帳。」
等文慧反應過來,那袁大郎已然被人打成了一個豬頭,滿臉是血,整個身子弓趴在地上,便是這樣,仍然有人搶著上前打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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