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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殿下……要去哪裡?」
李桑若突然轉頭看著他,抬手就是一耳光。
「為何現在才來報?」
這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氣,打得手腕麻痛酸軟,也在宋壽安臉上留下赤紅的指印。
宋壽安知道李桑若只是拿他出氣而已,並非情報太遲。
他微微沉眼,弱聲道:
「臣剛剛收悉便馬不停蹄地入宮了。臣也萬萬沒有料到,裴大將軍會……突然娶妻。」
李桑若看他一眼。
長得這麼相似的人,為何性子差那麼多,當眾打他一巴掌居然也不敢生氣,裴郎就不同了……明知她不喜歡,明知她介意什麼,竟然先斬後奏,在并州娶妻。
李桑若道:「方福才。」
方公公弓著身子上前,「老僕在。」
李桑若背對著他。
「去,喚丞相入宮。」
李桑若咬緊了牙齒,心裡恨得不行。
她認為問題就出在李宗訓,故意拖延虎賁和龍驥軍支援信州,導致裴郎不滿……
要不然,他為她潔身自好了那麼多年,要了馮氏女便罷了,怎會生出娶她的心思?
裴郎是瘋了嗎?
一定是心有怨氣,故意報復。
如果阿父早派援軍,解了并州之圍,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……
李桑若此刻怨極了父親。
可不等方福才退下,又突然叫住他。
「回來!」
事已至此,沖阿父發火,只會激化父女矛盾。
她要做的是想辦法補救。
「不用傳丞相了,傳敖夫人入宮說話。」
-
太后召見,敖夫人來得很快。
敖家也剛得到裴獗成婚的消息,敖政氣得暴跳如雷,在兒子下落不明的節骨眼上,當舅舅的還有心情成婚?
敖政難以認同。
但敖夫人不這麼想……
敖七下落不明,她在心裡已經無數次做過最壞的打算,而并州被圍,她不見了兒子,說不定又要失去一個弟弟了。
面對敖政的憤怒,敖夫人又難受,又心疼。
「阿獗從小話少,難得跟人親近,妾說句難聽的,要是并州失陷,阿獗就活不回來了。陣前娶妻怎麼了?誰說人死前就不能吃口餿稀飯了?」
敖政被她說得啞口無言。
夫妻倆相對,一個哭一個勸,悲傷蔓延。
到了嘉福殿,面對太后的質問,敖夫人也沒有客氣。
「太后殿下有所不知,裴家做主的人,就是阿獗自己。婚姻大事,也是一樣。我們的阿母早已故去,阿父身子不便,自己都管不了,哪裡管得了遠在并州的兒子?裴家死的死,殘的殘,家裡沒個長輩,我當長姊的更是管不住。」
敖夫人清楚李桑若對裴獗的心思。
當年她還是姑子時,便一心想嫁裴獗。原本兩家把婚事都說定了,李宗訓卻突然反悔,存心攀龍附鳳,讓她跟了先帝……
做姑子時的李桑若,很是討好敖夫人。要不是出了那樁岔子,說不得眼前的太后殿下,已經是她的弟媳了。
眼下兒子不見了,弟弟也出事了,敖夫人對朝廷早有怨言,回答起來沒有絲毫為難。
「還望太后殿下體恤。」
李桑若輕碰茶盞,卻不拿起來,言辭猶豫。
「夫人可否去信并州,勸將軍三思?就說虎賁和龍驥軍已抵信州,很快便可解并州之圍,讓他莫要憂心。有我在,不會讓他和北雍軍將士有所閃失。」
敖夫人道:「臣婦正想問呢,朝廷為何遲遲不發兵?要不是并州被圍,阿獗也不會如此倉促決定婚姻大事,把後路都斷了。」
李桑若:「朝廷有朝廷的難處,不是不發兵,是一時半會籌不夠糧草,眼看就要入冬,雲川還有二十萬石要還……」
敖夫人低著頭,樣子恭敬,聲音卻冷漠,「臣婦不懂國事,說一句冒昧的話。是朝廷負了阿獗,阿獗從未有負朝廷……」
李桑若道:「敖夫人不覺得陣前娶妻,很是荒唐?」
「有什麼荒唐的呢?」敖夫人寒著臉反問:「阿獗自少年起便為國征戰,立下汗馬功勞,眼看就要命喪并州了……就不能在死前,操辦自己的終身大事嗎?」
李桑若沉下臉,「敖夫人慎言。」
敖夫人眼含熱淚,很是硬氣。
「太后不該叫我來。臣婦的兒子下落不明。臣婦的弟弟被困并州,生死難料,此番景況下,臣婦死的心都有了,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……」
李桑若攏了攏衣裳,勉強一笑。
「好,那哀家便不為難敖夫人了。」
敖夫人看出了這婦人眼裡的恨意,不再言詞激她,默默告辭退出了嘉福殿。
在門外玉階,她撞見那個叫宋壽安的司主,很是愣了一下。
她聽敖政說過大內緹騎司司主,跟阿獗有那麼幾分像,卻不料,會有這麼像。
個頭比阿獗矮一點,面貌氣質差一點,五官竟是有五六分相似的,尤其側臉看過去的時候,宛若阿獗在前……
李桑若真是個賤婦。
敖夫人咬牙。
馮蘊:全天下都說我要成婚了,難道就我知道只是一個計謀嗎?
讀者:傻人有傻福,乖乖做新娘吧?
馮蘊:???說什麼,我還是不是你們最寵愛的女鵝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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