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敖七將鰲崽摟抱住,笑著滾作一團。
鰲崽很興奮,在他身上嗅了嗅,拿大腦袋頂他,好像在問他要去哪裡。
敖七抱著它,跟它說話,說著說著就紅了眼。
總是在告別。
一次次地告別。
「崽,別忘了我。」敖七說。
對鰲崽說,對心底的人說。
「你一定不要忘記我。哥哥回來,給你抓魚。」
月光下一人一獸的影子融為一團,馮蘊看得不太分明,站立片刻,便慢慢轉身回去了。
敖七從鰲崽的脖子邊抬頭,看著燈火下漸行漸遠的影子,雙臂將鰲崽摟緊。
-
裴獗出來沒有再看那封信,也沒有問馮蘊出去做什麼,兩個人如常的相處,馮蘊甚至還安靜地躺在榻上看了一會兒書。
裴獗沒有吵她。
不像往日那般糾纏不休,高大的身子正正經經地躺下去,一如既往的端正睡姿,雙手合在腰腹,闔上眼。
馮蘊打個哈欠,越過他的身子去吹滅燈光。
身下的人跟一具屍體似的,沒有動靜。
馮蘊低低一哼,正要從他身上下去,那只有力的胳膊橫了過來,用力攬住她的腰,動靜大得木榻發出極大的響聲,嚇了馮蘊一跳。
黑暗裡,她好似能看到男人雙眼裡散發的幽光,如同野獸一樣。
呼吸極重。
胸膛熾烈。
可停頓片刻,他慢慢將馮蘊放下來,拉好帳子。
「睡吧。」
今夜馮蘊確實沒有什麼心情,腦子裡反反覆覆出現的,都是敖七打馬離去的背影……
去并州。
去大營。
這次去石觀。
一次次……
她默默躺在寂靜的黑夜裡。
沒有人出聲。
-
次日馮蘊帶著僕從去了一趟小界丘,安置侯準的幾百號人。
土匪進山的消息,在花溪盛傳了幾日,很快就消失在人們的嘴裡。
農忙農忙,太忙了。
忙著餬口的時候,嚼舌根的人都少了許多。
馮蘊莊子裡的水田多,待稻子全部收完,已是十天以後。
太陽熱辣辣的炙烤著大地,村里下田早的人家,也開始陸續收割稻穀,整個村子都瀰漫著稻香味,一片農忙景象。
任汝德便是這時回來的。
在濮陽縱來到村子講學的第三天,他就向馮蘊告假離去了。
這次回來,沒去茶寮,沒去村學,而是興沖沖直奔長門找馮蘊。
「娘子,任某給你帶好消息來了。」
敖七:讀友們都同情小七了,小七請求加戲。
裴獗:我刀呢?
淳于焰:我劍呢?
馮蘊:我崽呢。
鰲崽:我哥呢?
敖七:只有鰲崽愛我。
第389章 老實交代
天氣依舊乾燥炙熱,太陽掛在天上如同火球。
坐在書房裡,任汝德臉上的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淌,身上的儒袍全濕透了。
馮蘊讓小滿為他倒了涼茶,微笑道:「先生先飲一杯,再慢慢說。」
任汝德也不客氣,點點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。
遠恨綿綿在夏季里喝著極是舒服,他整個人好似都涼爽了許多。
任汝德舒服地嘆口氣,「還是回花溪村舒坦,這一趟出門,真是累得脫了一層皮。」
馮蘊道:「任先生辛苦。」
任汝德淡淡一笑,朝馮蘊拱了拱手,「好在幸不辱命,還真讓任某找到了一條煤道……」
把事情交給任汝德,馮蘊就沒有擔心過他辦不成。
這位任先生自稱交遊廣闊,真是半點不假。
他為馮蘊引薦過塗家塢堡的塗堡主,又幫馮蘊把孔雲娥從台城弄到安渡,樁樁件件的事情,都讓馮蘊從中得到了極大的利益。
她相信任汝德,這次也會幫她辦成。
因為上輩子和這輩子,任汝德的目的就只有一個——爭取她的信任和好感,從而讓她和裴獗離心,背叛裴獗,回歸南齊蕭呈的懷抱。
在目標沒有達成以前,任汝德就會不停向她示好。
那麼,馮蘊就可以佯裝不知,繼續利用他為自己做事,以便利益最大化。
不過,為了表示對任汝德的尊重,她臉上還是故意流露出了一絲驚喜。
「當真?」
「任某絕無虛言。」
「任先生,請受我一拜。」
馮蘊雙手作揖,莊重拜下,語氣里滿是敬佩,「鄴城懼怕西京報復,封鎖極嚴,這麼短的時間,任先生便能找到門路,實在是令小女子拜服。」
好話聽一千遍,仍然新鮮又開懷。
任汝德捋著鬍鬚,臉上笑容更濃了幾分。
「楚州刺史鄭壽山的小舅子,當年服用五石散,容若枯木,弱至暈厥在道旁。恰巧任某雲遊楚州,救他一命,結了個善緣……」
馮蘊問:「任先生此去楚州,與他聯絡上了?」
任汝德點頭,盯著馮蘊的眼睛,聲音低了幾分。
「鄴城那頭不是問題,鄭壽山的小舅子巴不得賺點錢養他那幾房小妾,鄭壽山又極是懼內,小舅子在姐夫面前說話,還是管用的。何況,鄴城正缺此物?任某眼下擔心的,是西京……」
馮蘊淡淡一笑,「西京有何擔心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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