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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氣氛與吵架時已不同。
裴獗的手,一直牽住她,不容抗拒的禁錮著,就好像怕她跑了似的。
馮蘊一動不動,沐浴後的她疲憊不堪,懶洋洋地躺在那裡,半晌才幽幽地嘆一口氣。
「大王何時才能敞開心扉,同我說說心底的話……」
裴獗沉默了許久。
就在馮蘊以為他不會回答時,他道:
「我心底無話。」
「那你有秘密嗎?」馮蘊問。
「蘊娘有嗎?」裴獗反問。
「有。」馮蘊回答得很老實。
裴獗沒有說話。
這其實本質上已經是一種交心的方式,至少他們都告訴了彼此,內心藏著為對方所不知的秘密。
月夜落在窗口,輕紗微動。
兩個朦朧的身影,枕在迷離的紗帳中,並排而躺……
馮蘊看著帳子,忽然道:
「大王,我們做個約定吧?」
第401章 靜水深流
就著窗戶照入的朦朧光線,裴獗低頭,只能看到懷裡模糊的輪廓。
平靜下來的馮蘊,其實並不比鬧騰時好應付。
馮蘊踢了他一腳,「行不行?」
裴獗:「說說看。」
馮蘊道:「若有一日,我想告訴你我的秘密了,你想聽,你便要用一個你的秘密來交換,如何?」
裴獗側過臉,眯一下眸子。
好似是為了把暗夜裡的女子看清。
「快說,同不同意。」馮蘊打了個哈欠,有些困了,半合著眼,用力撐著眼皮。
裴獗:「好。」
「那就說好了,一言為定。」馮蘊身子微微朝他靠了靠,從疲憊里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,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,很是滿足地鉤住他的腰,將頭埋入那一片堅實的胸膛。
「方才我說和離,你怎麼想?」
裴獗略微沉吟。
克制的情緒和欲望得以釋放,那些壓在喉頭怎麼都說不出口的話,順著二人交頸般親密的灼熱呼吸,輕易便說了出來。
「我很不願意。」
馮蘊察覺到他的變化,笑著扣住他的手。
「今晚很好。」
裴獗嗯一聲,「什麼?」
「你,我們。」馮蘊湊到他的耳邊,夏蟲嘰嘰般低語幾句,說她喜歡的那些好的感受,說拋開情愛後他帶給她的那些頭皮發麻的畏懼、緊張和瘋狂的快樂。
黑夜遮掩下的半夜絮語,聽得裴獗身子都繃了起來,呼吸漸漸重了,用力捏她一把。
「不想睡了?」
裴獗事後的嗓音很是令人遐想,如寒潭深流,沉靜悅耳……
馮蘊聽得耳朵發熱,壓著心窩裡怦怦直跳的情緒,連忙背過身去,離他遠著些,拉上涼被。
「歇了。大王安寢吧。」
沒有聽到男人的回應。
他只是慢慢挪過來,像一張有力的大弓,鬆鬆地摟住她,呼吸淺淺落在她的後頸。
馮蘊張嘴想說點什麼,咽回去。
累出一身酸軟和滿足,褪去上輩子的悲情所帶來的潛意識猜測,還是身體最誠實。
她笑了笑,溫柔而依戀地靠過去,扯了一條胳膊壓在頸下當枕頭,靜靜闔上眼睛思考。
原來她也是容易受挑撥的人。
因為金戈一句話,就對裴獗生出了懷疑……
她看到的,聽到的,誰知是不是蕭呈想讓她看,想讓她聽的?金戈迫於無奈下的投誠,又會不會是蕭呈的反間計?
她不能太相信人,也不能太自信。
裴獗好與不好,他們的關係如何,該由她自己來判斷,而不可受人攛掇……
-
次日馮蘊起個大早,原想去書房裡替裴獗查開鑿人工河渠的典籍,不料打著哈欠邁步進去,就看到臨窗端坐著一個挺拔的人影。
精神奕奕,正在看書。
這男人……
把她折騰得夠嗆,自己倒是半點影響都沒有?
馮蘊面無表情地坐過去,一動不動地看他。
裴獗看著她的臉色,「蘊娘說過,房裡的書,我可自由借閱。」
馮蘊發現他誤會了,以為她是不高興他在這裡看書。
她挑一下眉,也不解釋。
「大王可有看到有用的?」
裴獗眉目微沉,環視一眼書齋。
「品類繁多,尚無收穫。」
馮蘊瞥他一眼,掀了掀唇,伸手過去拉住他的大手,「跟我來。」
裴獗不知所以,乖乖地起身,由她牽著在書齋里行走。
這個書齋是馮蘊搬來後修葺改建過的,目的就是為了保存她那些寶貝書籍,有內外兩間,比她的臥房要寬敞許多,裡面那間還有一個木梯,通往閣樓。
閣樓上更為防潮,也滿滿當當塞滿了書籍。
裴獗每次進來,看得都眼花繚亂,但馮蘊對書籍的位置卻是了如指掌,說起品類來,如數家珍。
裴獗不由多看了她兩眼。
「為何不貼上標識?」
馮蘊看出他的疑惑,笑道:「我又不是為了方便別人。自己記得住,何必貼標識?麻煩。」
裴獗不說話了。
馮蘊帶著他走了一圈,找了約莫十來本書,一起抱下來,坐回窗前,對著滿庭盛放的繁花,嗅著幽幽的清香,相對而坐,各自閱讀。
期間小滿進來續水,兩人頭也沒抬,安靜得就像沒有看到她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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