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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仲道:「夫人知曉了?」
銀雙笑道:「王妃正在夫人院裡說話呢。」
左仲嗯聲,往外走幾步,下了水榭,朝她們伸出手。
「給我吧。」
金雙待要將食盒奉上,看一眼水榭里那個孤寂的背影,又垂下眸子,對左仲道:
「小菜油膩,只怕要髒了左大哥的手……」
她有一張美艷過人的臉,清澈的眼瞳里好似沉澱著深邃的湖泊,很容易讓人著迷……
左仲目光微動。
他讓開了。
金雙和銀雙踏上木階,走上水榭。
兩個人一左一右,朝裴獗的背影走去。
「大王,仆奉夫人之命,前來侑酒……」
裴獗沒有說話。
一隻手握著酒杯,另一隻胳膊趴在木案上,頭慢慢地垂下去,腦袋幾乎埋在了臂彎里。
很明顯,他有些醉了——
金雙和銀雙對視一眼,慢慢走近。
銀雙將食盒放在桌子上,彎腰將小菜端出來。
金雙微微一揖,「大王,仆奉夫人之命……帶了醒酒湯來侍候大王,大王可要先飲一碗?」
香風輕拂,她聲音柔媚婉轉,身姿猶如一株盛放的牡丹,帶著淡淡的香氣靠近過去,彎腰盛湯,羅裙輕擺,飽滿的酥胸整個貼上他的胳膊……
酥酥軟軟,無盡曖昧。
那男子僵硬一下,猛地抬頭。
「你……好大的膽子!」
金雙手上的瓷碗滑落,嚇得臉都白了。
桌中的男子,不是裴獗。
而是穿著裴獗衣裳的紀佑……
他就那樣盯著金雙,失望的眼神里,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憂煩。
「原來你真是這樣的女子。」
金雙倒退一步,臉色蒼白。
銀雙也是瞪大了雙眼,不可置信地看著紀佑。
「紀大哥……」
金雙嘴唇顫了一下,言辭明顯有些慌亂。
「你,你怎會……紀大哥在這裡?」
紀佑冷冷一笑。
慢慢起身,解下身上的風氅,就那麼冷冷地盯住金雙。
「不是我,那是誰?你盼的是誰?」
紀佑聲音發顫,壓抑著撕心裂肺的疼痛。
他太喜歡金雙了。
喜歡到心裡眼裡全都是她。
喜歡到聽不得旁人說她半點不是。
在西京時,他最喜歡大王回裴府的日子。
這樣,他便可以見到心上人。而金雙待他也很是貼心,眉來眼去間,雖然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透,可紀佑覺得,她對自己也是有情意的。
兩情相悅,但金雙太乾淨美好,紀佑覺得自己做得還不夠。這些日子,他一直在拼命攢錢,此次出征鄴城,更是跟在裴獗身邊,奮勇殺敵。
他想立功,求娶金雙。
就在今天晚上,他跪在裴獗和馮蘊的面前,請求大王和王妃為他指婚……
左仲已經成婚了,有了小滿。
他比左仲小兩歲,也早到了婚配的年齡,自忖生得挺拔周正,不至於辱沒了金雙……
他只怕大王和王妃不允。
不料,他剛一開口,王妃就笑了起來。
王妃說:「我給你一個機會。」
於是他坐在這裡,默默等著他的機會。
如果金雙沒有上來水榭,將食盒交給了左仲,又或是她和銀雙上來了,但沒有借著盛湯行勾引之事,那今夜便是他的盛世良辰……
王妃會恩准他們的婚事,還要親自為他們熱熱鬧鬧的辦一場大婚,就像左仲和小滿一樣。
方才一個人獨飲等待的時候,紀佑滿腦子都在想,金雙會不會不高興,他需要拿出多少聘禮,才配得上那張如花嬌面。
甚至他已經開始為洞房花燭夜激動了……
誰知,
她貼了上來。
如果不是他親自坐在這裡,感覺到那溫香軟玉沒骨頭似的壓在胳膊上,無論是誰告訴他,金雙有媚主之心,他都不會相信的。
紀佑滿眼失望地看著她。
「為何要這麼做?」
金雙已從發現裴獗竟然是紀佑假扮的震驚中冷靜下來,她柔軟的身子瑟瑟發抖,雙眼無辜地看著紀佑。
「紀大哥,你說的話,金雙聽不懂。」
紀佑鐵青著臉,「還在裝什麼?」
金雙搖搖頭,「金雙真的不知犯了什麼錯,為何會惹得紀大哥如此生氣?」
說著眼眶一紅,便要垂下淚來。
「紀大哥,你往常不這麼對我的,金雙要是做錯了什麼,你大可說出來……不要這麼凶。」
銀雙也義憤地護在金雙身前,看著紀佑。
「是啊,紀大哥,我姐姐到底做錯了什麼?你這些話,是個什麼意思?」
紀佑臉頰紅一陣白一陣。
在她們面前,紀佑說不出方才的曖昧細節,只紅著臉咬牙斥道:
「試圖勾引,其心可誅……」
他坐在這裡。
兩姐妹都以為他是裴獗。
勾引的目的,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金雙臉色一變,慢慢地跪行兩步,仰頭看著紀佑,無限淒哀。
「我姐妹兩個為王妃所救,才得以活命。又有幸侍候裴夫人……還有左大哥,紀大哥待我們如同親兄。這樣的好日子,求也求不來的,我如何敢肆意妄為,勾引主上?紀大哥,你誤會我了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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