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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一怔,放下筷子道:「好說。我今日請世子過來,除了團年,還有一事想問。」
淳于焰哼聲,「就知道你馮十二,無事不會獻殷勤,說吧,又想往我莊子上塞幾個人?」
馮蘊擺了擺手,笑道:「這次不塞人,塞東西。」
她輕抬皓腕,雙手擊掌,「呈上來。」
兩個人說話的方式跟旁人不同,幾乎每句都帶刺,可溫行溯瞧著卻有點不是滋味,淳于焰司馬昭之心,不用說他也知道肚子裡裝了些什麼花花腸子,可腰腰跟他,也不怎麼見外,開些男女間的玩笑,她也不動氣……
反而是他這個大兄,永遠在恪守的禮數里。
阿樓將那塊疑似石黑的青布包,呈到淳于焰的面前。
「世子請過目。」
淳于焰看一眼,問馮蘊:「這是何意?」
馮蘊反問:「這可是石墨?」
淳于焰點頭,「沒錯,你從何處得來的?」
馮蘊將孫大叔在山裡撿到石墨的事告訴他,又道:「可否請世子幫我請兩個老師傅,隨我上山,一窺究竟?」
這個領域雲川是內行,如何勘探方量,如何開採加工,淳于焰都門精。
但他不是平白幫忙的人。
「行啊,按老規矩,收益分成。」
真是半點不吃虧。
馮蘊笑道:「雲川石墨要是外人來開採,世子想必也不情願吧?這礦山石墨,不比鳴泉鎮的生意,肯定要看朝廷的意思……」
淳于焰道:「裴妄之一句話的事,你何須假惺惺客氣?」
馮蘊輕輕一笑,「世子沒有明白我的意思。中京的變故,世子也知情,過完年會發生什麼,誰也說不清楚。但無論金鑾殿上坐著的人是誰,雲川世子,還是雲川世子……」
淳于焰眼睛微微一暗。
「馮十二,又想算計我?」
「沒有。」馮蘊笑意盈盈,面容溫煦,漆黑的美眸里泛著一抹狡黠,聲音聽來卻十分真誠,「既然是在花溪的山上發現了石墨,那就是花溪村百姓的寶貝,平白交給朝廷,對花溪百姓有何好處呢?我身為里正,自然得為村人考慮。」
淳于焰脊背微微發寒。
這個馮十二,好大的膽子,也好大的野心。
一般人得到這樣的消息,肯定是上報朝廷從中拿點好處……
而她,是想占為己有……
淳于焰看著她清澈無辜的眼神,忽然覺得她要的可能都不只是這一座石墨礦山……
這個女人要的東西太多了,太多了……
最氣的是,她什麼都要,卻不要他。
淳于焰重重哼聲,「你是想借我的手,掩人耳目,把礦山拿過來?」
馮蘊道:「世子英明。」
「呵!」淳于焰皮笑肉不笑,「怎麼,是裴妄之不好使了嗎?要借我這個閒散世子的臉面?」
馮蘊輕嘆一聲,「中京指不定多少人盯著他呢?這事不能由他出面。」
哼!淳于世子面具下的驚世容顏不見半分,那雙眼神卻利如閃電。
「我說你這麼好心請我來,好酒好菜好生意地招呼,原來是鴻門宴啊。」
「世子此言差矣。」馮蘊伸手,「我大兄從信州帶來的酒,我親自滷的牛肉,親手醃的鵝……就差菜不是親自炒的了。這一桌要是鴻門宴,世上便沒有誠意飯可言。」
一聽說是她親自弄的,淳于焰表情好看了許多。
他揚起眉梢,一副驕矜的模樣,
「他裴妄之品行高潔,不占朝廷好處,我淳于焰便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,壞事做盡,霸占礦山?」
「世子誤會。」
馮蘊當然不是為了顧及裴獗的名聲,只是不想打草驚蛇。
礦、鹽等物,是朝廷命脈,晉廷可以讓手給淳于焰,卻絕對不會便宜了有「不臣之心」的裴獗。
見淳于焰不答,她笑著搖頭,「我是一個利潤極大的好生意,說日進斗金也不為過,這才找來世子。既然世子對賺錢沒有興趣,那就當我方才的話沒有說過,來,吃酒,吃酒。」
「……」
淳于焰無言以對,恨得牙根痒痒。
直到這時他才明白,他怎麼都捉摸不透的馮十二,對他簡直是瞭若指掌。
有錢不賺,王八蛋。薅晉廷的羊毛,何樂而不為?
這個節骨眼上,晉廷那些人為了金鑾殿上那張龍椅,肯定會打得頭破血流,哪裡顧得上遠在安渡的一座石墨礦山?確實有機可乘。由他出面,也確實比風口浪尖上的裴獗更為便利。
畢竟世人都知道,雲川世子唯利是圖。
晉廷里的王公大臣,包括李宗訓,無數人都拿過他的好處。
這事對他來說,並不為難。
淳于焰心下有了定策,卻不想給馮蘊一個明白話。
「等雪停了,我派人上山看過再說吧。大雪天,人也懶,要是這年過得不舒心,說不定我開年就回雲川去了,不做這生意也罷……」
三更今天是辦不到了,二更會更,但會晚一點,姐妹明天來看。本來是想好今天多寫一點的,但二錦的貓咪昨晚突然發病,送到醫院就病危了,心源性肺水腫,現在還在氧艙里治療,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,前三天都是危險期。從昨晚到現在,二錦幾乎沒怎麼合眼,向大家告個歉,後面會補上這沒有更的三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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